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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往后要一直教我,好不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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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蕊上了一桌子家常菜,有荤有素。饭桌上,池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沈蕊是薛惟的母亲,她特意留池越下来吃顿饭,已经不言而喻。

阿pear给沈蕊夹菜,一层叠一层。沈蕊两三条青菜下肚,果然顿住,开口对池越道:“上次听你说在找工作,现在呢?找到了吗?”

虽然早已想到会被问起,但这冷不防的,池越还是差点被一口汤水给呛住。他用手背碰两下嘴角,擦掉溢出嘴角的汤汁,答道:“找到了,就在悦华广场附近的永通事务所。”

悦华广场在cbd区。那儿四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宽敞的十字马路上,每一道行人路面都嵌一排指路的长灯,白日过路人没晚上的密集,过街都要摩肩擦踵,长灯闪有五颜六色的光,从高空俯瞰,像是流光溢彩中游着一群密麻的黑点,而附近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也亮起灯,伴随着广场正中的音乐喷泉,演奏出整夜不歇的生息。

永通事务所在那儿,想来也不差,沈蕊满意地点点头。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她担忧地看向在一旁淡定的薛惟,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真淡定还是假淡定。她问池越:“对了小越,你家离我这儿不远吧?改天阿姨去你那儿坐坐,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

如果说刚才是在暗探,这会儿就是在明摆。可是在一起和永远住在一起,是两码事。双方家长如果见面,吃过一回席再吃一回,差不多也就定下了。沈蕊现在在饭桌上提出来,有可能合池越的意,但这事薛惟还没同意。

他心中苦涩,知道沈蕊是为自己好,但还是别耽误人家了,这段感情会走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谈这些做什么?便在桌子底下踢了池越一脚,暗示道:好好说话,别胡说。

谁知,沈蕊一句话就让池越把家底给兜出来:“不远,就在翠轩那儿,回头我把地址发给您吧。早些年我爸没过身的时候,他把攒下来的钱拿去盖房子,后来那地拆迁,政府补了好几栋楼给我们。我也没什么出息,要出来上班。不过阿姨,您过来坐也不用特意抽时间,我妈她整天闲着,你过去还能陪她唠嗑两句话,她逢人爱笑,做的东西也好吃,我长这么大个子,都是她喂出来的。”

薛惟狠狠地踹了池越一脚,池越不以为然,继续与沈蕊说道。

阿pear终于抬眼瞥了一眼池越,他三言两语就把家底兜了出来。一句政府补拆迁,一句没出息,一句性格好。拆开细看,就是“我们家经济没压力”、“我本人不吃家底,会努力工作”、“我妈性格好,不会为难薛惟”。

这是怕沈蕊不同意他和薛惟在一起的事情呢。

只是,薛惟又是怎么想的?

阿pear瞄向薛惟,只见薛惟神色平静,对于池越这番掏心窝子,急于表露出来的话,没有做任何反应。

隔空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薛惟自然能够感受到,他看向阿pear,阿pear这才垂下眼,筷箸去夹面前那盘土豆丝,放到沈蕊碗里。

沈蕊被池越一番话逗笑,阿pear的菜越夹越多,她回过神,说:“够啦。”

饭过三巡饱,池越端碗筷要进厨房清洗,被薛惟阻拦。沈蕊见两人僵持不下,便将他们二人都赶出去。池越在阳台借着窗帘遮挡偷亲了薛惟好几下,在薛惟快要窒息的时候把人放开,又找机会溜进厨房去了。

阿pear看得清楚,她从冰箱里摸出一袋新鲜的冻荔枝,塞到薛惟手中,说:“晚点回去要放冷藏,口感会更好。”顿了顿,她又说,“沈蕊跟你说这荔枝是我亲手摘的吧?”

薛惟说:“是,她说是她专门让你过去西郊那儿摘回来的。”

阿pear否认道:“她是有专门让我过去摘,但我没有去。这荔枝是她自己去西郊那儿摘的,后来是我看不过去,便跟她一起摘了。”

这一袋沉甸甸的荔枝,承载的意义也多。剥皮,囫囵下肚,吐核;吃的时候容易,可等待结果子的过程却难。自沈蕊从李亚茗那儿记下薛惟爱吃荔枝后,沈蕊便特意联系在西郊的好友,让人帮忙辟开一处地,专门用来种植荔枝。

阿pear知道沈蕊是怎么想的,她没有参与到薛惟的成长里,便用这种方式,参与薛惟的成长。

种荔枝,摘荔枝,冻荔枝。在薛惟没出现的时候,她一直重复这将近二十年的举动。

上次两人对话,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这次阿pear的针对没上次那么烈了,起码语气好很多。薛惟猜她看出自己的一些端倪,便问:“你还想跟我说些什么?”

阿pear挑重点说:“别放过薛貌生。”

嫌疑人罗宇非落网,而薛惟那支被罗宇非夺走的录音笔却没有出现在公安局里,这点阿pear并不知道。这几日薛惟没有任何动作,她便以为薛惟是狠不下心来,毕竟是养大自己的亲爸,真要大义灭亲,还是得够狠,舍得断掉。

薛惟没明说自己的情况,这一切都不需要再多言,因为那即将成为过去式。

他朝厨房那儿看了一眼,池越正弯腰在洗池里擦碗,他扭头,也不知跟沈蕊说了些什么,沈蕊听了一直在笑。

厨房欢颜笑语,客厅却一片沉默。

薛惟想起刚才在饭桌上,阿pear一直在给沈蕊夹菜。他剥开一颗荔枝吃掉,在甜腻中说道:“照顾好我妈妈。”

薛惟的眼神一再黯淡,思绪飞到天外,大概是在盘算着什么。阿pear没再细问,点头道:“放心。”

回去路上,薛惟问池越:“你和我妈刚才聊什么呢?”

池越坦白道:“聊你。”

聊什么不言而喻,薛惟没再继续话题,便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池越想起什么:“你今天是不是要上晚班?刚吃过中饭,应该不晚,我先送你过去吧,下了班我去接你。”

薛惟拉住他,说:“不用,我这几天都休息。”

“休几天?”

“四天。”薛惟胡诌,他没说实话,其实不是休息,是他跟李元提了辞职。

池越过两天才去事务所上班。这么说,他们也就两天时间有空而已。想到这里,池越牵起薛惟的手,“跟我来。”

池越拦路打车,要跟薛惟去悦华广场。

司机摇下车窗,指着正在导航的手机,上面一连串红线,他提前告知:“明天就是高考日,现在前面那几条路都是塞的。”

池越明了,说:“没事,我们不赶时间。您尽管开就是。”

车走得果然艰难,交警在十字路口指挥,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哔哔——”“哔哔——”,一声塞过一声。薛惟在等待中犯困,靠在池越的肩上,闭眼小歇。车载空调太凉,外面大热天的,池越没带纸巾,又怕薛惟感冒,便用手背轻轻地擦掉薛惟颈上的汗,又揩去薛惟额角的汗珠。

动作小心翼翼,薛惟仔细感受着,鼻间泛酸。愣是憋回去没睁眼,只抓住池越的手,放在胸膛上抱着。

仿佛这样抱着,池越就不会离开自己。

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悦华广场。

薛惟来穗城这么久,还没来过这个地方,他好奇地往四周逡巡一圈,大白天人群熙攘,一眼看过去,色彩斑斓的店门牌让人眼花缭乱,每一处挤满人;门外几辆小吃推车挨在一起,小贩之间那不相上下的吆喝声连片响;再往前,不知是哪里来的商演在高台处举办演唱会。看上去还蛮有人气,一层聚一层的人围成半圆,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展开双臂,挥动手里的长条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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