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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勾勒星阵的小分队16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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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喜欢不喜欢,合适就得。

杜兰英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听见杜衡开口了,就变了话头跟着说,“对对对,只要你喜欢,我跟你爸,还有你舅舅,一定会给你操办得妥妥帖帖,有了看上的,就赶紧说。”

“嗯,遇上了喜欢的,一定告诉你们……”银灯转头对上杜衡的眼神,“还有舅舅,一定会第一个让舅舅知道,给我出主意的。”

杜衡凝视着小外甥,要从上面找出点什么,但他失望了,小外甥的表情那么认真。

他的眼中有什么以摧毁一切的气势迅速升腾起来,翻涌着,又蓦地沉寂。

他别过脸,突然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口。

“是是是,你舅舅肯定会帮你的,”杜兰英就当做银灯应允了,开始盘算起来,她凑在银灯旁边咬耳朵,“小夏啊,你觉得今天下午的姑娘怎么样啊?”

银灯把碗里的葱段挑出去,说,“挺好的。”

杜衡靠在椅背上,微微低头,他的眼睑垂下来,鬓角的头发在脸上印下几道阴影,无声无息地沉寂下来,像被世界抛弃的历尽沧桑的老男人,孤独又可怜。

安南一转头被杜衡吓了一跳,他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没说,像是一座雕像。

没有黑袍笼罩的肌肉紧绷着,安南甚至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青筋暴起,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

她忍不住吞咽一下,有些紧张,心里慌起来。

小姑娘听着母亲的声音,观察着男人,那边每说一句,男人身上的阴影就重一分,她恍然意识到,杜衡其实不喜欢这个话题。

但她不敢开口。

她低着头,要把自己埋在碗里,一个劲儿想要置身事外。

等大家都吃过了饭,杜兰英拉着银灯教育,想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信息,好让她照着找。

安南要收拾桌子,却发现杜衡还坐在那里不肯起身,一副他人勿近的姿态,好半晌,才轻轻笑了声。

明明头顶的灯明晃晃的,男人却仿佛要融进黑暗里,让人心悸,

安南被他笑得头皮发麻,浑身冷汗都出来了,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让人起来,只能放下桌布,准备人走了再擦。

刚放下桌布洗了手,转头去看杜衡,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抬起脚踏入了大厅,棱角尖锐,整个人孤僻又肃杀。

“走。”他说着,语气不容忤逆。

“要听你舅舅的话,别惹事,知道了吗?”杜兰英跟着到了门口,一句一句叮嘱着银灯,还是那些老话。

“嗯。”银灯心不在焉地应了。

杜兰英看出来儿子的不情愿,她叹口气,“小夏,我们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银灯说。

“行了,哎,你舅舅呢?”杜兰英来回看着,没找着人。

“哎呀妈你声音小点,就你嗓门大,噪死我了。”安南皱着眉抱怨,又嗡嗡地回答,“舅舅已经在车上了。”

“哟,那小夏你赶紧的,别让你舅舅等。”杜兰英推着银灯,要他抓紧上车。

杜衡靠着车厢假寐,车夫挺直脊背,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银灯弓着腰坐进去,窗外越过点点金色,他看一眼杜衡,坐下来。

男人皱着眉,看起来很疲惫。

银灯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杜衡的眼睑猛地颤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身体僵硬一瞬,稍纵即逝,呼吸变得很慢,似乎在刻意压抑着。

杜衡没动。

银灯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舅舅,给我暖一暖吧。”

好半晌,杜衡才握住银灯的手,把银灯两只手包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将体温传过去,细细暖着。

像每个长辈对小孩做的那样,充满了慈爱。

银灯缓缓弯腰,趴在杜衡膝盖上,额头抵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舅舅,我不想结婚。”

银灯感到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渐渐放松,耳边的呼吸平缓,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银灯的心慢慢沉下去,轻轻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一直到车子停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杜衡甚至没有睁眼看银灯一眼。

直到感觉到银灯突然起了身,手也抽出去,杜衡才微微睁开眼,握握空荡荡的手心,皱了眉。

他瞥过眼,不自觉地追随银灯的背影,青年认真的扶着车,连头也不回地往下走,他的太阳穴猛地跳一下,墨色的眉蓦地狠狠拧起来,缺氧般急急喘了两口气。

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等着呼吸顺畅下来,他按压着陌生的情绪,才摸着银灯方才扶过的地方下了车。

跟在银灯背后,亦步亦趋,保持着距离。

前面的人走得很慢,杜衡也放慢脚步,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不知该怎么越过前面的人。

他又拧起眉,有些想不通,明明,他厌恶慢慢吞吞的。

他察觉到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

银灯没有钥匙,自然而然地在靠近门前台阶的地方停下来,等着杜衡走过来。

杜衡也跟着顿住脚步,心脏猛地提起来,仿佛要接受宣判一般。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却实实在在。

小外甥微微侧身,少年人单薄的肩膀直成一条线,仿佛要隐藏在影子里,让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银灯的眉眼低垂着,轻轻瞥过来,远处升起的灯石照到他的眼角,亮亮晶晶,杜衡看见银灯的嘴唇动了,“舅舅?你在想什么?”

“想你。”杜衡脱口而出。

银灯一怔,杜衡也意识到不妥,面不改色地拉长语调,“——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银灯被他怪异的调调逗笑了,接下来却笑不出来了。

杜衡站在那里,脸色隐在黑暗里,他突然又开口,带了些掩饰,“真有喜欢的就告诉舅舅,舅舅给你操办。”

银灯勾起的嘴角猛地顿住,弧度渐渐消失,他看着男人,“我想和舅舅在一起。”

男人的唇角紧抿着,青年的语气肯定又大胆,仿佛只是一个通知、一个宣告。

他立马意识到这是小外甥的求救信号,可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狠狠跳了两下,撞击着胸腔要暴露在空气中。

他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可还是想往边缘试探,男人的思绪纷杂,想法一条条蹦出来,扔进残酷的现实,被伦理道德狠狠踏了两脚,又塞回心底,被主人亲手一层一层掩埋,等着它腐烂。

杜衡知道,这句话是为了躲避杜兰英的催促,若是他开口要银灯待在他身边,杜兰英多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做得太离谱。

杜衡坐在车厢里也曾思考过,方才在饭桌上,小外甥明显地反应过度了,尤其是他开口之后,更加反常。

人在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产生错觉,那个人也在乎你。

杜衡知道这句话,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敢赌,怕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而且……银灯可以不懂事,但他年纪不小了,他不可以。

更何况,他们不是普通的关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伦理的枷锁并不会管这些,他不能过多解读这句话的意思。

杜衡控制着自己的思绪,竭尽全力不往别处想,想得越多,失望越多,以长辈的名义,这个男人逃避了。

“说什么胡话,舅舅又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他把门打开,沉沉的目光迎过去,似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只是口吻淡淡,“去睡吧。”

银灯费力地抬眼,望进杜衡的眼中,只是一瞬,便泄了力,他知道急不来,只能妥协,顺从地进门,“好。”

杜衡跟着进屋,目光追着上楼,抬头看着银灯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地心中一悸,像针扎一样,猝不及防却又稍纵即逝。

随之而来的是陌生的情绪,他伸手抚上胸口,那里愈加有些不舒服,闷闷沉沉的。

工作还未结束,杜衡站在楼梯的尽头转向书房,心里莫名觉得难过,没想过他会被困在这里

他回想着今晚的事情,眼前突然闪现出银灯消失在门后的场景,又想象银灯和人在一起的场景。

杜衡一顿,恍惚中又走了两步,伸手要去推门,却发现手抖得不成样子,他按着自己的手,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似乎连灵魂都难过得要叫嚣起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情愿。

可这里是走廊,仅存的理性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男人压制着怕被人发现,进入书房后迅速关上了门,若是让人看见,怕是解释不清了。

门自动上锁,杜衡压抑的情绪叠加起来,和着心口的窒息一瞬间达到了顶峰,爆发出来。

胸腔沉得他喘不过气,像压了块巨石,有什么堵塞在那里不肯离开。

他颤着手去捶胸口,脖子舒展开,仰着头张开嘴巴呼吸,肺部很沉,像灌了铅,停止了工作。

他吃力地抽着气,像犯了哮喘的病人,眼角通红,眼前发黑。

黑暗中,男人按着胸口弯下腰,另一只手按着膝盖,快要站不住。

肺叶像被捅穿,呼啦呼啦透着风,每起伏一下,都把疼痛传到身体各处。

冷汗簇簇往下滴,背部湿了一大片,带来巨大的寒意。

这种异样的痛苦宛如潮水侵蚀着杜衡的精神,猛地扑过来,砸死一群岸上的生物,又拖着尸体缓缓退去。

但即使如此,心头却还是残留着巨大的痛苦和悲伤,挥不去,抹不掉,让他焦躁不安,心怀不甘。

杜衡喘着气,瞪着地上的水迹,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难过?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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