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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勾勒星阵的小分队18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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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我知道他是我的外甥,虽然,不是亲的。

是,我早就已经没了亲人,我的父辈都祭奠了灯石,成了帝国天空上的一点。

实际上,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我不喜欢小孩,不喜欢麻烦。

但是某一天,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他却忽然变得特别起来,在人群中那么地显眼。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样子,一举一动都那么地熟悉,一直走到我的眼里,我的心里。

为什么如此在意他?

我……为什么在乎他?

是了,我喜欢乖巧的人,他是我的外甥。

可是,目光无法离开他,想要触碰他……

想要……占有他。

可我,是他的舅舅啊……

——

其实他注意到了。

一直以来,杜衡都对自己的情感认知很明确,他在乎他的外甥,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另一种在乎,独一份的在乎。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梦,梦成了现实,让他承受着巨大的欢喜,却因着那人是他的外甥,让他分外煎熬。

杜衡处理完最后一封请求书,揉着眉心看一眼窗外,天快要亮了。

他整理好文件,打算回房间眯一会儿,一开门就见小外甥站在门口,他的双眼微微放大,有些惊讶地呆在原地。

银灯正要往杜衡的房间去,刚路过书房就见杜衡开了门,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有些奇怪。

银灯的脑子早就不会转了,他一看见杜衡,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卸下了所有防备,只是愣怔了一瞬,就转过身走了两步,将脸贴在男人胸前,轻轻闭上眼,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势抱住了男人。

杜衡一僵,等银灯微微动了动,抱得更紧时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男人的双手往后握住青年的手腕拉开,眉头狠狠皱起来,语气沉沉,带了些警告,“安夏。”

银灯被握着手腕轻轻推开了一点,后退了两步。

杜衡的嘴角紧抿,他的嗓音压抑着,低低的冲击着耳朵,“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银灯却听不进去,他看着杜衡,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舅舅?”

杜衡被他叫得没脾气,叹了口气,手掌向下捋着松开,指尖碰上银灯的手,被上面的凉意冰得皱眉,他把手背在身后,“怎么不睡觉?”

银灯低着头思考,“睡了。”

杜衡垂眼看着小外甥的头顶,错开眼时看见了青年光着的脚丫,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怎么不穿鞋子?”

银灯一怔,顺着话意探头看脚,脚趾翘起来,“忘了。”

召来银灯的鞋子,杜衡的身体往前探了一下,似乎要蹲下来,又立马想起什么,梗着腰直起来,表情有些古怪,“把鞋子穿上,别着凉了。”

银灯的腿有些僵,不听使唤,他抬手要去按墙,按了个空,摸到了一片温暖。

杜衡看着胸前的爪子,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拉着小外甥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蹲下来握住银灯的脚踝,“抬脚。”

银灯呆呆地照做,杜衡伸手握住他的脚掌,果不其然,跟个冰块似的,他拍拍青年脚底根本没有的尘土,给人穿上鞋。

小外甥的状态有些不对。

银灯没有忘记他过来找杜衡的目的,他看着蹲着的男人,“舅舅,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杜衡动作一顿,是指他给小外甥穿鞋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吗?的确,放在以前,他也不信。

他仰起头,强行解释,“安夏小的时候,舅舅也给你穿过鞋的。”

对,他是这个人的舅舅。

男人的情绪迅速低落下来,逃似的低头,任凭银灯的目光落在头顶上,他压抑住自己的心思,伸手握住小外甥的另外一只脚,“这只。”

银灯抬脚把鞋穿上。

杜衡站起来,看着小外甥乖巧的样子,手指动了动,没忍住,还是按上了银灯的头轻轻揉了揉,很软,很舒服。

他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了。

克制着只摸了一下,离开的时候手指从小外甥的脸侧划过,碰到了他的下巴,男人磨搓着手指,垂在身侧,敛着语气,“现在还早,再去睡一会儿吧。”

银灯挠了挠方才被碰到的地方,“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看向杜衡,“我现在是在梦里吗?我是在做梦吗?”

杜衡沉默着,垂着眼看小外甥,许久没有动静。

银灯叫,“舅舅?”

杜衡猛地掀了一下眼皮,“嗯?”

银灯抬起手去拉杜衡,目光里带着恳切,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助和轻微的试探,“我很认真的,舅舅,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杜衡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发现小外甥神色恍惚,精神不济。

他眯起眼,突然伸手捂住了银灯的眼睛,有符文顺着手背爬向小外甥。

银灯的身体一挣,握着杜衡的手松开,蓦地倒下来,杜衡揽住小外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咬着牙,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处在暴怒的边缘,“噬魂术。”

杜衡把人放在床上,确定银灯没事之后,细细回想,才突然后怕起来。

噬魂术其实是一种记忆交换术,把一个人的记忆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中术者会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里巡回,梦境会代替先前要抹去的记忆,中术人会渐渐迷失自己,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就算是中术者挣扎着醒过来,也会因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而陷入迷茫,而一旦他询问‘我是不是在做梦’一类的话,现实世界里的人一般都会持否定态度‘你没有在做梦’。

直到这儿,噬魂术才算是真的完成,收到暗示的中术者就会把之前所有的梦境当成现实,彻底遗忘之前的自己,变成改写之后的样子。

这种术法多被用来进行治疗精神创伤、改良罪大恶极的犯人,用编写好的记忆替换不好的记忆,达到预期的目的,方便押送。

但因为不符合人道主义,又容易促生犯罪,已经被禁了。

毕竟,若是这个术用得好,所有的人都是傀儡。

杜衡不知道小外甥是什么时候中的术,是谁给他施的术,想来想去,不会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小外甥。

他不敢想,若是他之前说错了话,告诉银灯不是梦,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甚至不知道银灯替换的是什么记忆。

杜衡坐在床边,死死盯着床上熟睡的少年,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等银灯再次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看见坐在床边的杜衡,“舅舅?”

杜衡知道,这是没事了,他放松下来,伸手去掖银灯的被子,“嗯,没事了,再睡一会儿吧。”

他又说,“舅舅看着你。”

银灯把被子掀开,“舅舅也一起睡吧。”

杜衡沉默着,最后把被子重新塞进银灯身下,“我还有工作,你睡吧。”

银灯很累,像跟人打了一架,熬了好几天的夜,精神渐渐支撑不住,没力气跟杜衡推来推去,很快就睡了过去。

人放松下来,思绪就清楚起来,杜衡发觉自己又一次理解错了小外甥的意思。

小外甥抱他不过是迷茫无助,问他是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表达那方面的意思,就连小外甥和自己睡,也只是因为他身为魔法师,是个天然的暖袋。

杜衡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肮脏的思想,包括他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把这心思埋起来,却没想到扎了根,发了芽。

他愈发抗拒不了这个人,他盼望着他的靠近,想时时刻刻能看见他,想伸手就能触碰他,想把一切好的都捧给他。

想看他笑,想和他一起吃饭,想跟他散步,想听他叫舅舅,听他说话,不说话也行,坐在那里也好,站在那里也好……

不管他做什么,注意力都想往那边去,余光总要挪移。

他在眼前的时候,不在眼前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有他。

杜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可……松不开手,心里说着该远走,但身体却不愿松手。

银灯皱皱眉,睡得极不安稳,渐渐蜷缩在一起。

杜衡时刻注意着床上人的状态,他伸手用手背贴上银灯的脸颊,“冷吗?”

银灯迷迷糊糊地蹭蹭杜衡的手,垫在了头下。

杜衡一怔,他被吸引着,任由小外甥拉着他,他的身体往前倾,半撑在床上,心里有什么蠢蠢欲动。

他的手掌挨着青年的耳朵,手指伸进毛绒绒的头发里。

小外甥的体温很低,比他低得多。

他看着侧身熟睡着的人,好半晌,才动了动,他把青年困在自己身下,“夏夏……”舅舅爱你。

杜梅因起得早,看见银灯的房门开着,往里边瞧了一眼,没人,连被子都没有拉开。

她展展地上有些皱的地毯,把黑袍捡起来拍了拍,“这不是阿衡的衣服吗?怎么脱在这儿?”

衣服一提起来,有个东西滚落下去,杜梅因低头找过去,捡起来一看,“怎么还有块糖?也不怕化在衣服里。”

她嘟囔着关上门,准备把衣服放进水池里泡一泡,过会儿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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