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2/2页)

他说完不等曲星沉那边有回应就将电话挂断，而后发了行程过去。

虽然知道21和普通人不同，遇到危险时保护自己是完全可以的，但秦舒砚没来由的不安，于是联系上21。

21很快的回应了秦舒砚。

坐在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秦舒砚压着情绪，小声地舒了口气，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21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四周漆黑一片，远处的村落里，偶尔有几户人家亮着灯，但太远了，根本照不到这条通往大山深处的小路。

面包车停下后大约有半个小时没有动静，21也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但他追踪芯片找到那孩子，就在这面包车上。

一只大黑狗不知道从哪个鸡脚旮瘩里蹦出来，阴涔涔的，朝着面包车闻了闻，而后抬腿对着面包车轮子做了个标记。

“滚!”没等21回复秦舒砚的问题，秦舒砚就看见了21所看到的场景，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很突兀，即使是秦舒砚都被吓了一跳。

那黑狗狂吠着离开了。

“别怕，他看不见我们。”21就像在秦舒砚的耳边一样，声音温柔的安抚，紧接着，秦舒砚就看到车上的男人走了下来，有点后悔吼了那一嗓子似的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因为他那一嗓子，此时村落里的狗就像疯了一样此起彼伏的吠着。

“玛德，怎么还不来？”男人不耐烦地按灭烟头，看上去似乎在等人。

“这男人百分百是人贩子，他在等对接人。”秦舒砚一眼就看出眼前肥头大耳，穿着深蓝色套头t的中年男人是什么身份。

地下城里那些年，让他见多了这种肮脏的人。

以至于他坚信自己的猜测，肯定的说道。

21相信秦舒砚，只是忽然一阵心疼。

秦舒砚在地下城那几年经历了太多的痛苦，而这些痛苦，21只要想想就头皮发麻，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是怎么成长的？会不会被人打骂？会不会没有吃的？会不会被人欺负？

“21？”见他久久没有说话，秦舒砚唤了21的名字，将深陷在莫名难过与恐惧中的21拉了回来。

恰在这时，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顺着村子的出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长的很好看，白净的脸，又高又瘦，她打着个手电筒，见到男人后直截了当的问。“孩子呢？我验验。”

21想上前看看，但怕靠的太近被人察觉，于是跟在女人身后，向着车内看去。

言言就在车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睡得很熟，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小的一只趴在车后的整理箱里，看上去非常的可怜，女人和秦舒砚同时皱了皱眉。

前者是因为终于有了点同情心，但想到以后这孩子就是自己的了，又咬着牙没评价，心里想着怎么弥补这孩子比较好。

后者则是一种感同身受，对眼前的两个人深恶痛绝。

光明正大的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真该活着被千刀万剐。

“我已经报警了。”21感受到了秦舒砚的愤怒，略带安慰的继续道：“接下来，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在不触犯法律的基础上，惩治一下这些坏人。”

他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秦舒砚那么善良的人，就算是被欺负过也只会默默的忍着，即使遍体鳞伤都对这个世界拼命的微笑，怎么可能有仇恨，并借着机会报复这些坏人？

可是秦舒砚不会，不代表21不会。

他消失在秦舒砚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坎不是秦舒砚过不去，过不去的是他自己。

他想，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替天行道一次，在心理上，满足一下自己，弥补那些年与秦舒砚分离后，没有好好保护他的遗憾。

城市的夜景被眼前的黑山隔绝在外，秦舒砚正浑身发冷，不知是坐在车里，还是在那孩子的身体里，心里升起一股恨意，但他暮然听见21忽然温柔的说道：“很难过吧，我替你报仇吧。”

他说，替你报仇。

秦舒砚回过神来愣了愣，而后心里那块柔弱的角落忽然洪水溃堤，止都止不住。

他想起自己第一年在地下城的日子，也这样被贩卖过。

但那时，他没人帮忙，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过的暗无天日。

可他没有放弃，于是终于在十几年后，看到了迟来的一束光。

一束能照亮他未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