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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七里昭阳 > 六 寒灰更然

六 寒灰更然 (第2/2页)

元盛似乎犹豫了一下,顿了顿,“祭天之后,就昭告天下云岚帝位顺应天命,长公主将自封辅国公主,驸马为摄政王。”

原来是要美其名曰,云昭在心里暗道,姑姑,姑父,你们想要的一切都要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逼迫他,自己从来不想和你们争抢什么啊……

云昭心里感慨,元盛见里面半天没动静,有些着急,“皇上!皇上!这是我们的机会啊!”

一听机会,云昭马上回了神,“什么机会?”

“逃走的机会啊!新帝离宫,会带走宫中最重要的兵力,这是我们离宫的好机会。”

“真的么?!元盛你有办法?!”听得有机会逃走,云昭又激动起来,“你真的有办法?!”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力的!”

元盛不能逗留太久,匆匆交代几句就不见了踪影,云昭想到两天以后,虽然心中欣喜,却难免紧张,忐忑的心情有盖过欣喜的趋势,皇宫守卫森严他最是清楚不过,就算出的了这间屋子,又怎么能安然走出宫门,元盛的信誓旦旦反而让他有些担忧,但是心地却还期待着,希望他真能如他所说,如今他再也不想呆在这宫里了,去哪都好。

两天之后,云昭紧张地在屋子里踱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没有一点动静,他没有办法找元盛,只能等,大概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外面已经彻底黑了,就当云昭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口映着的两个侍卫的身影突然倒了,发出“咣当!”的声音,突然的猝不及防,云昭被吓了一跳,心中浮现出两个字,“来了!”

他急忙奔到门口,“元盛!是你么?”

门口却没有声音,“元盛?元盛?”云昭越叫越发慌,越叫声音越低“元盛?”

他正要趴在门缝上仔细看看,“咣!”的一声门就被踹了开,云昭被撞了个大趔趄,灌进来的风呛的他一下子喘不上气来,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门中央,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比这严冬还要寒冷三分,脸庞被宽大的帽子和围巾围得严严实实,只留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若不是这双眼睛还在动,简直就是地狱里来的修罗。云昭看着这人心中大骇,正要开口,呼而他都看不到这人动弹,就感觉一个手刀落了下来,脖颈上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元盛猫着腰小跑着刚跑到殿门口,还没等把腰里别着的东西拿出来,就看到大门口的两个侍卫和宫门口的两个侍卫都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原本紧锁的宫门大敞四开,元盛惊道:“糟了!”,跑进宫门,“皇上!”房间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云昭的踪迹,“皇上?”没人应答,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元盛也顾不得再找,赶忙在来人之前匆匆离开。

迷糊之中,云昭只感觉到自己被人夹着,翻来覆去颠颠簸簸,有时候平稳如履平地,有时候头下脚上好似地震,折腾的他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难受的他又浑浑噩噩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云昭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巷子里,身边是散发着恶臭装臭鱼烂虾的竹篓,大概是被臭醒的,云昭捏着鼻子,刚要站起来,脖颈上的痛却疼得他一个酿跄,他还身穿着单薄的里衣,冷的他几乎要再昏死过去,他醒了醒神,发现自己所在的巷子已经不是在皇宫,像是民间,他出来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元盛没骗他!他真的出来了!他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拢了拢衣服,可是并不当事,正要往出走,巷子口却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兵队走进,云昭连忙藏在竹篓后面,眼看着一队人马全副武装的从巷子口跑过,这么快?被发现了?想想也是,那黑衣人好似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是那人是谁,元盛从哪找来的那样的人?要救他为什么要打晕他呢?云昭想不明白,待兵队走远,云昭悄悄摸出来,擦黑的街道还没有人烟,甚至才刚刚响起鸡鸣,云昭靠着墙看兵队在路口拐了弯,连忙跑出来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是还没等他多跑几步,肚子里便开始翻天覆地的疼,“坏了!”今天怎么疼的这么早!云昭腿上发软,倚着墙往前面走,可是这身体就是故意与他作对,他咬着唇都要流出血来,可肚子里的绞痛简直让他眼前直冒金星,一步都走不出去,他匍匐在地上,每每这种佝偻的姿势能让他稍稍有所缓解,他是被逃走的想法冲昏了头,一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逃出了宫,断了每日一汤,那这日日蛊虫的折磨该怎么办?身后又传来兵队的声音,糟了!他想起身,可是连动一下都是问题,谈何起身,巨大的绝望又一次包围了他,就这么结束了么?这自由的空气他还没有多呼吸几次,就这么结束了么?!他大口的喘着气,几乎马上就要接受了自己的宿命,墙边一直紧闭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他还没扭头,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扶着他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几乎是被拖拽着,也许他自己也走了几步,但是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被拖进了那扇门,那扇简陋红色的门,还有后面呼啸而过的兵马。

“扔哪了?”褚涑坐在棋盘边,一手捻着棋子,一手翻着棋谱,皱着眉看着棋盘上相互厮杀的双方。

“南石巷。”身穿黑衣斗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帘子后面,垂着头,收起了一身的气息,与昨晚相比,就像一个普通人,只是那张脸,还是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黑漆漆的。

“你倒是会选地方。”褚涑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皱着眉研究棋盘上的局势,过了好一会,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押粪车?太逗了!亏他想的出来。”说着又摇摇头,“元总管真是太可爱了,哦不,他现在不是总管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褚涑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周围的气息有些微的变化,“有疑问?”

“属下不懂。”

“你不需要懂。”褚涑把手心里攥着的棋子扔进旗篓里,合上了棋谱,“这宫里的日子,委实是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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