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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第2/2页)

玲珑身上被衾一松,被裹了一夜的她便拧着眉头从被子里伸出了一直被束缚着的手。

这一伸出来,玲珑腕上的镯子,就落在了皇后眼中。

皇后神色一顿,只觉那镯子好生眼熟,遂抬手轻握着玲珑手腕,细细看了眼那镯子。

这一细看,便认出了玲珑腕上的镯子是她从前让江太医制了用来避孕的血玉镯子

皇后大惊,瞧着玲珑睡熟了的模样,压着怒火,将玲珑手腕妥帖放回被衾中,示意一旁的婢女落霞,随自己一道往房门外去。

待出了房门后,皇后回首往内室望了眼,冷声问落霞:“你家小姐腕上的血玉镯子,从何而来?”

落霞方才也瞧见了皇后看见玲珑腕上镯子的反应,知晓这镯子定不是因着皇后的意思殿下才给小姐戴上,便如实回道:“禀娘娘,我家小姐腕上的玉镯,是殿下所赠”

落霞虽不知殿下为何不愿让自家小姐诞育皇嗣,却能猜出皇后盼皇孙的急切心情,她想着若能让皇后出面,或许能改变殿下心意也未可知,故而如实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了落霞的话,连到了数声果然,脸色也泛着苍白,扶着身边嬷嬷,才能勉强立着。

她强压着怒火,一抬眼,便见祁祯脚步匆匆往这边赶来。

方才皇后人往雪院这边来,门房那位有眼色的奴才便暗中往祁祯书房去通风报信了。

祁祯刚起身梳洗过,便听到了门房奴才的禀告。

一听皇后亲自来了东宫,且眼下已经过去了雪院,祁祯忙赶了过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怎么突然过来了?”祁祯行礼问安,说话时悄悄往内室望了眼。

见内室里熄着灯盏又安静得紧,猜测玲珑应当还睡着,提着的心稍安。

皇后指腹压着额头,强忍着怒火道:“母后再不来,哪里知道你将东宫糟践成了什么模样!”

祁祯抿唇低首,并未言语。

皇后瞧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来气。

“哪朝哪代的储君年逾二十却膝下空虚无一个半女?母后日夜盼着有个皇孙出生,太子你是半点也不知晓吗?”

祁祯当然知道,可他更清楚,眼下绝不是生育皇嗣的时机。

梦里那女人死时的模样,深刻在他脑海里。每每想起,他都怕极了。

如今乱世将起,天下未安。

他不敢用沈玲珑的未来去赌,更不敢让她怀孕生子。

唯恐她步了梦中女子后尘。

即便日后要子嗣,也需得是在天下大定,朝野升平之时。

祁祯抿唇低首,回道:“母后放心,待时机和缘分都到了,您盼的自然便有了。”

皇后听罢却是大怒:“时机?缘分?等到何时算是时机到了,怎么算是有缘分?啊?太子啊太子,你给沈二姑娘日日戴着血玉……”

“母后!”祁祯猛地抬眼,眸中如淬寒冰。

这一声母后,倒是堵了皇后后头的话,让她那句血玉镯子,未能说出口来。

皇后瞧着祁祯冷凝的眸子,扶额长叹了声,无奈道:“你莫怪母后生气,你成亲已有三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朝野内外,不是没有闲言碎语。”

祁祯紧抿着唇,回道:“儿臣心中自有打算。”

皇后听了这话,怒意更生。

口中道:“但凡是有个孩子,便是个女儿,也能散了那些诋毁你的流言,你便是储君又如何,单没有皇嗣这一点,宗室便不会服你,哪一日陛下龙驭殡天,你膝下空虚,难不成过继老三的儿子?啊?”

祁祯闻言,眉眼更冷,却不曾回话。

他是知道外头的流言的,无法是说他不能生育罢了,再不济,便是说他不能人道。

说便说了,又能如何。

可他不知道,子嗣之事,便是旁人对他有什么微词,却大多不会说他什么,反倒只会怪罪玲珑。

皇后瞧他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心梗。

“罢了罢了,沈二姑娘不行,那便换旁的女人,无论嫡庶,你总要有个皇嗣,这东宫,也早该添些女人了。”

祁祯眉眼低垂,无可无不可。

“母后要添便添,不过是东宫里添几双碗筷的事。”

总之不论送进来多少人,祁祯既铁了心不肯要子嗣,那便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

“母后该回宫了,儿臣还有事,便不送您了。”祁祯出言逐客。

皇后气的头疼,也懒得在东宫多呆,遂拂袖离去。

祁祯低叹了声,捏了捏满是浓重倦意的眉心,在微亮的天色中踏入内室。

雪院内室里,依旧未燃灯盏。

好在外头天际渐亮,祁祯一踏进内室,不需灯盏,便能瞧清楚里头景象。

他缓步往玲珑床榻的方向走去,只见玲珑抱膝靠在榻上,已然醒了过来。

“你别过来了,我不想见你。”玲珑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和几分明显的涩意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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