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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学海无涯 (第2/2页)

经此一事,信州冯过之名漂洋过海传播开去,他笔下的诗词文章也随之为更多人知晓。

不过,他若是只擅制词,怕是得不到文坛承认。

小词自昌以来被视为小道末枝,一般词人多写闺阁庭园之景、伤春怨别之情,士大夫借以抒怀,也很少有直言家国忠爱的之言。因此,得不到正统文人的特别关注和青睐。

但词固然小道,亦是文化菁华,之所以流传千古,与其蕴含的细腻、美妙、深刻的人生感悟密切相关。短小精悍的词里,藏着浩如星海的人生奥妙。词如花开千朵,朵朵灿烂,又各有异色,各有其妙处所在。每个人,都能从中品出几分属于自己的人生真谛,选择一种心仪的人生态度。从而,不再懵懵懂懂地虚度光阴,心灵世界亦不再空空如也。品读词令,亦可怡情养性也。

是以,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

多年以后,文坛评冯过词作曰:“世之文人才士,游戏笔墨于长短句间,有能以瑰奇警迈,清新闲婉,不流于荡淫污者,未易以小伎(技)言也……以词为小技,此非深知词者。词至定末,改之赋词中之慷慨悲凉、微婉顿挫,皆伤时感事,上与《风》、《骚》同旨,可薄为小技乎?”

但在此时,冯过可绝非只擅填词,他的八股制艺文更是一绝,便是资哲、费宏这等大佬前辈亦是交口称赞的。撇去院试时文不说,他在府学里信手所学的制艺都成了训导嘱托们讲读的例文,八股文在他这实在只是简单的文字组合。

事实上,他那篇《师说》更为士林推崇,传至两京反响愈烈。人谓其文“如常山蛇势,救首救尾,段段有力,学者宜熟读”、“此篇有诗人讽喻法,读之自知师道不可废”、“大意是欲李氏子能自得师,故一起提出师之为道,以下便说师无长幼贵贱,惟人自择。借写时人不肯从师,历引童子、巫医、孔子喻之,总是欲其能自得师。劝勉李氏子蟠,非是訾议世人”、“师者,师其道也,年之先后,位之尊卑,自不必论。彼不知求师者,曾百工之不若,乌有长进哉!《说命》篇曰:‘德无常师。’朱子释之,以为天下之德,无一定之师,惟善是从。则凡有善者,皆可师,亦此意也。”

至于《白蛇传》、《天仙配》等话本自不必提,难登大雅之堂,只当娱乐消遣可也。

《儒林外史》则算得是大手笔,虽然他删减了不合时宜的情节段落,但并不影响整体行文,不会引起阅读障碍。讲真,此书文笔辛辣尖刻极尽嘲讽之能事,若非知晓出于冯过之手,读者定必会认定乃是一饱经风霜阅尽沧桑之老儒所作。年仅十五便能写出此等文字,真真是叫人无法想象。

从诗词到时文,从话本到小说,冯过一次次的刷新着世人的三观,这已非高不高调的问题了,唯有“妖孽”二字可解释,世间果有生而知之者焉?

对于信州学子而言,岳州民乱也好,西北伐宁也罢,固然都是话资,可各抒己见并与执不同观点者争的面红耳赤,到了冯改之这便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佩服自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不可能完全折服,反倒是嘀咕着自己或也能如此这般。内心阴暗的更是想方设法挑刺,处心积虑的要找出文中不是之处。找倒是找出来了,但皆是无伤大雅的微小细节,这让找茬者们很是失望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无人妒者是庸才,冯过,终究成了“榜样”,更成了“眼中钉”。

但不管怎样,他已是本科江西布政使司乡试的“种子选手”,甚至成了解元的有力竞争者,坊间“冯”姓乡试夺魁的赔率已然在前十之列。

其时,赌坊有种关扑方式,就是赌科举考中者的姓氏,人称“闱姓”,又称“卜榜花”(因为参加科举考试,叫入闱,闱是科考的代称)。

科举考试,谁中谁不中,是件最没法预料的事儿。场内的考生撞大运,场外的观众也跟着撞大运。开始小打小闹,积小为大,就成了闱姓。闱姓之赌,赌的是参加考试得中人的姓氏。这样的赌法,才能普及,如果把宝压在某个或者某些人身上,能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呢?赌博就做不大了。但是,张王李赵之类的大姓又必须排除,因为大姓人多,每考必有中者,赌这些姓没有意义。所以,只有偏僻的小姓才有赌的价值,姓氏越是偏僻,没有人知道,一旦压中,赔率才高。每次开赌,必然注明此番下注的大姓和小姓,由人自由在列出的小姓中选择。随意选择二十个姓为一票最后开盘,哪个票得中的姓氏最多,为头彩,其次为二彩、三彩,三彩以下算输。

冯姓并不算小姓,能位居赌率前列,说到底还是因为冯过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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