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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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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遇到霍丞之前,身边不乏爱闹事的朋友拿萧冉跟苏明的事开玩笑。

未开蒙的人就是这样,身处混沌中,玩笑听得多了总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那个角色中去,而苏明对她也足够好。直到某天,萧冉在苏明的皮夹里看到一张女孩子的相片,才知道苏明有个放在心尖上多年的初恋。

“你侧脸像她”

当时苏明是这样跟萧冉解释的,没有隐瞒,没有辩解。而萧冉呢,像局外人,台下的看客专心的听脱口秀演员讲述他不纯洁的心思和别有目的的靠近。甚至不间断的空出心思来想,女娲娘娘江郎才尽,上帝为枯燥的生活惹是生非之类的……

但萧冉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落于俗套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等苏明破天荒同她说“对不起”这样的话时,萧冉依旧是迷糊的,心口有难过在。待整件事情前后捋正了,萧冉也明白了那几分的难过为何而来。

尖锐张扬的百里大神,眼中的神采何曾这样黯淡过,想来那位姑娘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亲事黄了,情分还在。

萧冉这一生,对无关紧要的事向来大度,毕竟被悲喜往事折腾神经的人不是她。

在这桩事上,苏明自知理亏,于是对萧冉好的越发不像话。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霍丞以为她跟百里苏明真是一对,而自己则禽兽不如的肖想别人家的女朋友。

再后来,等懵懵懂懂的少女情窦开了,一见钟情了那个轻而易举使她欢喜使她愁的人,苏明却撂挑子不乐意了。

所以说,百里苏明这个人,很难讲。

霍丞沉默许久,最后开口时,声音格外温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夭,是芳华美人的意思”

……

难道真的是……

萧冉怔忪着,回头看他。霍丞从额角发际捋她的头发到耳后,两手托起她的脸,轻蹭着她的唇。

他手指的温度在她颈旁,萧冉失神的望着他的眼睛,刚要开口,他力道重了,吻上她的嘴唇。

“冉冉,我很抱歉”

清新如雪松般的亲吻,是素日里她最喜欢的,可是此刻,萧冉却感受到了淡淡忧伤的味道,缓缓在空气中游曳升腾,又渐渐渗入喉咙和气管,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如果是好事,他又有什么理由隐瞒呢?

用力抓他的手臂,萧冉目光恳切的祈求,“霍丞,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霍丞压抑着声音说,“好,我会告诉你,一字不差的告诉你,只求你不要胡思乱想,听我的”

霍丞挪过被子,裹住她因过分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又摸她的脸,等她喘匀了气。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她身世的来龙去脉,尽数托出。

从一年前托姚飞办的这桩事开始,到一个月前终于得到一点消息远赴梁城,却无果而归。

一点一滴,一字一句尽可能的斟酌出委婉,不舍在自己这里,给她再带来半分伤害。

“你确实姓林,可是那位林小姐跟你确实没有多大关系。只因为两家父亲同是梁城大学的老师,算是旧交,家中妻子又是前后怀孕生了女儿,机缘际会,这才取了同样的名字”

他沉默片刻,继续道,“这些年,林教授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在那场车祸中……我以为会有个好的结果,担心你受不住便决定暂时隐瞒,等找个好的时机再同你慢慢说。可是今天林灼来找我,说林教授生了病到海市接受治疗,想见见昔日同僚的孩子”

在美国的那天晚上,他在夜深澜静里问她,如果她的家人还能找回,她会不会接受,想必就是那时候了。

萧冉没力气坐着了,蜷曲着身子躺进棉被里。

做事素来杀伐果断的霍丞,却在她的身世问题上摇摆不定。一时担心她受不住打击,做出些什么事来。如果隐瞒是规避痛苦最有效的方式,就算是一辈子也无不可。一时又想她已经长大,有足够承担的能力。他不该小看,更不该自以为是的替她做决定,规划她的人生。

霍丞的额头压上她的额头,轻蹭着,似要给她力量,又似在无声的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

塌方?车祸?

“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萧冉湿润的双眼,茫然的望了他。

“那时你才四岁,尚不记事”

或者是在那场车祸中受了伤,或是车祸场面太过血腥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内,让她潜意识的选择遗忘以此来保护自己。可是亲身经历的伤痛刻骨铭心又怎会说忘就忘,他的那次车祸,不正是将她那些苦痛的记忆剥茧抽丝般牵了出来。

她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怅然若失,是那种丢失了珍贵东西后两手空空,又不知何处去寻的茫然,睡着了都在挽留。

喝醉了,口口声声喊着哥哥。

是了,是哥哥在危急关头用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打碎玻璃,在汽车爆炸前,将心爱的小妹妹推出车外,只为将唯一活命的机会留给她……

霍丞不由握紧她的双手,“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这没什么的”

心脏重重乱跳着,犹然记得,当初送她到福利院的就是一位警察,据说当时警方破获人贩子窝点时,一对中年夫妇正握着大把钞票,要为自己病重的孩子购买她的肾脏。

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

在那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当时获救的那些孩子一个接着一个被送回到亲人身旁,而无人认领的自己,最终被一位警察带回了家。

她依稀记得那位警察的家庭并不富裕,家中还有两个正在上中学的儿女,日子捉襟见肘,根本没能力再收养一个严重营养不良的孩子,为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支付高额的医药费。

夫妻日日摔锅跌碗吵出来的结果,便是将她送去福利院。那时她还小,却已明些事理,知道叔叔阿姨是为她吵,为她闹。知道是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原本幸福平静的家庭,也不怪哥哥姐姐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扫把星”

临行,警察摸遍全身口袋,仿佛窘迫于自己的拮据,又慌乱的翻箱倒柜,最后在女儿的书包里找到一袋开过封的牛轧糖。寒冬腊月里,被冻得硬邦邦的。

叮咛嘱咐,言犹在耳,“是叔叔没本事,留不下你。夭夭答应叔叔,以后不管到哪里,都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她似懂非懂,只顾点头。

等再大一些,她凭着一点记忆,一路打听到那位警察的住所,想当面跟他道声谢谢,却被邻居告知,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因公殉职,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早已改嫁搬走……

再往前,哥哥?她原来还有个哥哥吗?

萧冉攥紧身前的绒被,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跟她血脉至亲的那些面孔,甚至一点记忆,那是完完全全空白的一张纸,白的刺目。

还有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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