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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打架 (第2/2页)

二姑父对我说:“那天喝完酒,杨明仁去小队部,与队长杨虎言语不和,俩人在队部院子里动起手来,听见骂声人们赶来时,杨明仁倒在门房的地上,左脸上都是血,杨虎手中拿着一把铁锹。人们把杨明仁扶起来,他还在不停地骂杨虎。儿子把他扶回家,是你大姑父给包扎的伤口。早晨,家人发现他死在炕头。杨明仁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儿子侄子一大群人把尸体抬上杨虎家的炕头,杨虎的老妈、老婆、孩子跑进大队部不敢出来,县公安局来人带走杨虎。一桌喝酒的人全要接受调查,你爸爸上不了班随时接受问话。当时就饲养员在队部,他说俩人的争吵只听个大其概啥都没看见。杨虎说杨明仁酒后找茬闹事,自己一铁锹劈在他的耳根子上。”

死了人,我傻了眼。

“你打破人家的头、咬伤人家的耳朵,你爸爸才拉段兴贤、杨明仁一桌喝酒,你惹大麻烦了。”

二姑父说:“在我家住一段日子,去村里小学上学,班主任李老师是你爸爸的校友。明天早晨,我侄女高环亚来找你,一起去上学。”

高环亚是五年级的,班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半个月后,听见后排有人说:“新来的是个哑巴。”我站起来大叫:“欠拍!”后面的人回应:“你才欠拍!”

我准备了一页纸,在上面画竖线,过一天画一道,如坐针毡。

第四个集市,去探听消息的二姑父回来后,是一脸的轻松,对我说:“姜俊堂当上队长,你妈是妇女队长。我去中学见过你爸,正校长调走了,你爸爸主持工作,他心情不错,叫你回家。往后,千万别再闯祸啦。”

我回家一进院子,就看见段海水、狄支书、薄云起先后走出屋门,后面跟着我爸爸。我激灵灵打个冷战,大脑翁的一声,扭头就跑。到了大姑家,后背冰冰凉嘴唇哆嗦个不停,拿着酒精兑水准备当酒喝的大姑父一愣,“又咋的啦?”“狄,狄支书领一伙人去我家啦。”“嗨。看把你吓的。没事,不是去找你的。”大姑父说:“大队的白灰厂每天向南票矿的火车站运送袋装白灰,路过一个村子,讲好五台大车运一趟留下一袋白灰的过路费。后来,路边的五户人家说脏,强行截留一袋白灰。这袋子白灰让村里的人眼红,要求每五户人家留下一袋白灰。一台大车每趟才拉四十袋,真要是满足村民的要求,走一趟得留下一车,大队得赔死,干脆绕远道不经过这个村,一袋白灰都不给了。这下子可把村民惹急眼喽,纠集城里来的文化青年在夜里去偷白灰,发展发展变成大白天的明目张胆地搬,白灰厂组织人阻止,全村人齐出动把灰厂给抢了,连续抢了三次,没办法只好暂时停工。他们去找你爸,是寻个解决的办法。”我的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说:“大姑父,晚上在你家吃,等到天擦黑儿,我再回家。”

吃完饭,走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人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也不和人搭话,低头静静地走在大街上看着鞋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经过杨虎家,本想走开,双腿不听大脑的指挥,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探头小心地向里张望:窗户门全没了,墙根还有黄黄的纸钱。听说杨虎的老婆领着儿女回了娘家,老妈去了女儿家。

“唉!”背后的声音吓我一大跳,回头一看是刀疤,我胸口还在彭彭直跳,“四叟,你吓死我了。”“你还害怕?今后没人再敢和你打架,现在你就是村里的第五大惹不起,跟我们一起去护白灰厂吧。”刀疤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家伙,你一石头给你妈打来一个妇女队长,今后东队要靠你妈折腾了?”“我妈折腾啥?你是腰队的,关你屁事!”刀疤说:“你真欠揍。”

我问:“都谁去护白灰厂?”刀疤昂头拍拍胸脯说:“我,记脸子、单大发。”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我学着他的样子说:“四个人应该全去,你肩扛杀猪刀子腰里藏把菜刀,记脸子一手托大豆腐一手攥炮仗,单大发左兜装饺子右兜装大票,杨婆子肩扛大喇叭。”

刀疤抬腿狠狠地踢过来,尽管有防备这一脚还是分量不轻,我躲避第二脚时撞上身后的人,被撞的是姜宏伟,他扶了我一把说:“四哥,你去护白灰厂,武术就不学了?”刀疤收住脚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两不耽误。”说完走了。我问姜宏伟:“学什么武术?”“平房子回来一个高手,是锦州武术队的冠军,练成童子功,飞镖能打鸟,腰里缠着一条九节钢鞭。他是刀疤的好朋友,天天教他武术,快一个月了,我们都跟着学,打套长拳给你看。”姜宏伟说完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

我一肚子的心事进了家门就被爷爷看个透亮,爷爷说:“孙子,别往心里去,进坟里的、蹲笆篱子的都跟我大孙子没干系。没有这次肯定有下次,两家的娘们到一块就掐,多少年了难分高下,总唠叨自己男人没能耐,这回有能耐了,家有贤妻男人在外面不遭横事。”

57、老人(十三)

杨虎入狱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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