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渡鸦的日子（3） (第2/2页)

穿过院子，这些人各自回家去了。利安得、伦纳德、休伯特和鲍德温一起沿着大路往前走，其中两人朝宫殿走去，两人朝凤凰社的塔楼走去。他们还没有离开院子，就遇到了一个戴着红色羽毛帽、揉着眼睛的年轻人。“差点就睡着了。”托伊打了个哈欠。

“我告诉过你，你先走吧，不要带我们。”利安德责备他。“你们没必要等着。”他说，这时托伊落在原地，跟大家一起走。他们到了区门，叫差役给他们开了门。

“没有你，我就回家，感觉不太对劲。”特洛伊耸耸肩。“我想我很好奇，看看这个人是否最终在那里遇到了他的对手，”这位游吟诗人补充说，指着休伯特。

休伯特得意地说:“没有人生来就能在战斗中胜过我。”

“除了——\鲍德温唧唧喳喳地说，但他很快就被打断了。

“除了威廉爵士，是的，是的，我知道，”休伯特酸酸地说。“去你的，我把那孩子训练得太好了，这是为了我自己好。”当国王、伯爵、元帅、乡绅和吟游诗人向他们的床走去时，人们发出了零星的笑声。

如果外来者修复了他们的隧道或放弃了他们的设计，守军不确定;不管怎样，他们继续向城墙猛攻。围城的第21天被第22天取代，第22天又被第23天取代，但第23天很快就被第24天取代。每天，双方都有数百人死于箭、剑、斧头和人们发明的其他杀人手段。

围城的第25天破晓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围城的节奏不会继续下去。投石车和弓箭手纷纷向守军投掷飞弹;利安德躲在盾下，蹲在垛口后面，一边等待风暴过去，一边观察他和他的两个保护者应该向哪里移动，与敌人交战。“真奇怪，\鲍德温皱着眉头说。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当他们遭到齐射时，他毫不顾忌地从墙外窥视，尽管他的脸有被箭刺穿的危险。

“比你鼻子里没有箭头更奇怪的东西?”休伯特吼道，他曾多次责备鲍德温的鲁莽。

“有些外地人，我敢发誓，他们好像带着挖矿用的镐头，”鲍德温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地说。

“什么?元帅冒着危险向墙外张望，大声喊道。

“就在我们正前方，”鲍德温指出。“朝我们这边来。”

“祝你能从墙上钻出一条路来，”休伯特嘲讽地打着鼾。

“不是墙，”元帅喃喃地说，几乎听不见。“警卫室。街垒。”他脱口而出。“他们想从街垒里挖出来。”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准备油!他对附近的士兵喊道。

“一个也没有了，”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说。

“他骑着马。”元帅咒骂道，他从门楼上跳下楼梯，跑进院子里。

利安得、休伯特和鲍德温又迷惑又困惑，也跟着去了。“莱纳德爵士，发生了什么事?”利安得问道。

“挖矿的人，他们要在封锁线上凿出一条路来!元帅向门房指了指，说道。大门曾经所在的地方被坚固的岩石堵住了，防御者用这些材料来填补缺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那要花好几个小时，”利安德争辩道。

“还是比在地下采矿快，”元帅边说边命令附近的士兵集合。

“我们不能取代它吗?”休伯特问道。“把他们赶回去，用更多的石头重建街垒?”

“都花在维修上了，”伦纳德摇着头说。“采石场在城外，我们不能再得到更多了。”

“拆掉一些建筑，”鲍德温提议，指了指附近的房子。“使用他们的材料。”

“它们是用木材和砖做的，”休伯特反驳道。“挖矿机很快就会把它们撕碎。”

“又一次骑兵冲锋。”利安德建议道。“像以前一样，他们一通过，就把他们赶回去。”

“我们三天前吃了最后一匹马。”老骑士说，声音里充满了感情。“我们别无选择。”

元帅的话如铁锤般袭来。“我们该怎么办?”利安德问，他是第一个苏醒过来的。

“我和我的人会尽可能地阻止他们，”元帅承诺。“休伯特大人，你有你的职责要履行。”他对伯爵说，然后向附近的凤凰社士兵走去。他们只有几十人，这些原城市驻军过去的锡京战役。他们的外衣和破布差不多;那颗白色的七角星即使没有被撕成碎片，也沾满了鲜血和污垢。

“休伯特大人，他是什么意思?”利安得问他。

“我是你的保护人。”伯爵说。“他们很快就会突破，冲进这座城市。地区城墙没什么防御价值，但可以为我们争取几个小时。是时候撤退了，孩子。”

“撤退在哪里?”利安德说，仍然不明白。

“逃生隧道。”休伯特平静地说。“你必须离开这座城市。”

“什么?利安德惊叫道。“我要逃走吗?”把自己变成懦夫?”

“在与外地人的第一次战斗中，元帅发出了撤退的信号，他救了能救的东西。这是正确的选择，它让我们能够保卫这座城市，”休伯特有力地争辩道。

“只是全都撤退了。”利安德反驳道。“不只是元帅。我们的人都回来了。”

“不全是，”鲍德温说。“骑士们留下来战斗，好让其他人逃脱。”他一边用大眼睛看着利安德，一边指出。“我们必须留下来战斗，这样你就可以逃脱，改天再战斗。”他对年轻的国王说。

“如果我们要继续战争，”休伯特坚持说，“赫塞奥德国王必须获得自由，而不是成为囚犯。”

利安德的眼睛扫视着这片区域，墙壁仍在受到外来者的轰炸。正前方就是入口被堵住的门房，他们正从里面钻过去。神父和女祭司，居士和志愿者，把伤员带到上面的地区。“我们打得那么努力，”利安德喃喃地说。“我们怎么会输呢?”

“陛下，”休伯特严肃地说，利安德听到伯爵不熟悉的称呼，头猛地转了过来。“围攻失败了。如果你和王后都被俘了，整个王国都会跟着遭殃。你相信王后会在你留在这里的时候逃离这座城市吗?”

“没有。”利安德嘶哑地承认。

“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人民，或者为了王后，你可以逃跑，”休伯特继续说，尽量安静地说话，同时还能被听到。“无论如何，这是正确的做法。如果你感到怯懦的刺痛，那是你要承担的负担。”

“找到特洛伊。”利安德最后说。“没有他我是不会走的。”

“我不能离开您身边，陛下，”休伯特拒绝说。

“鲍德温，”利安德喊道。乡绅已经离开了国王身边，加入了骑士团的士兵，为阿纳乌萨步兵不可避免的突破和入侵做准备;然而，当他听到利安德说出他的名字时，他又回来了。

“什么事，国王大人?”

“在军中找到托伊，”利安德命令他，“然后我要你们俩立刻向王宫走去。没有延迟。”

“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鲍德温点点头说。“作为一名骑士团的战士，当敌人突破时，我的职责就在这里。”乡绅指着其他骑士团战士在元帅指挥下聚集的地方争辩道。

“我不愿看到你死。”利安德嘶声说道。“如果我救不了他们，我就救你!”我是你们的国王!”

“我来自维德雷维，”鲍德温带着不开心的微笑说。“我只对凤凰社感恩戴德，国王大人。当我的兄弟们死在战场上时，我却能幸存下来，这是不对的，仅仅因为我认识我的国王，”年轻的战士说。

“鲍德温，”元帅突然出现，说道。“作为骑士团的元帅，我命令你保护国王，确保他安全离开这座城市。明白了吗?”

“可是元帅大人——\鲍德温正要争辩，可是他的话被打断了。

“理解?”伦纳德怒吼。

“是的，大人，\鲍德温不满地嘟囔着。

“骑士团需要你这种水平的骑士，\元帅平静地说，从鲍德温身边走过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做了最后一个手势。他回到站在街垒前的士兵身边，街垒正从另一边慢慢地被拆除。

“鲍德温，”利安德说，重复着他的命令，“找到特洛伊，在皇家翼楼与我们会合。托伊知道该往哪儿走。”

“是的，”乡绅咕哝着，迅速离开了。

国王最后看了一眼他们守了很久的防御工事，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即将保卫院子、被敌人占领的人。“我们走吧。”他平静地对休伯特说，两个人离开了下层的圈子。

元帅看着他们离开，才转身面对防御工事。原来的城门现在只剩下一堆石头，填满了门楼下面的空隙。二十个人聚集在元帅身边;托瑟摩骑士团的残余力量。有些人很年轻，有些人很老，但他们现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城墙上和最近的塔楼上，还有最后几名长弓手听命于元帅，随时准备放箭，以最高的价格出卖这座城市。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才突围。在这段时间里，外地人仍然像过去25天里几乎每天都做的那样，攻击城墙，但这是三心二意的，主要是为了把守军吸引到城墙附近。这些外地人似乎很清楚，一旦他们突破了路障的大门，这意味着什么。还有成千上万的红袍士兵等着冲进城里，把它洗劫一空。

元帅握着剑，喘着粗气。他当了61年的骑士，其中30年是元帅。最后，街垒开始明显地倒塌了。剩下的石头都碎了。他又费了一番力气，这时缺口已经大到足以让阿纳乌萨号冲过去了。伦纳德爵士举起剑对着敌人，咆哮着骑士团的战斗口号，最后一次向敌人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