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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倒16猢狲皆散洒月光 (第2/2页)

“师父……”

幻蝶破碎的瞬间,叶添面上未尽的泪好像也停住。

头顶乌云飘过月牙,忽暗忽明。

叶添愣了没有很久,忽的想起来什么。

“舒颜!”

他几乎踉踉跄跄地朝着后山去。

前山遭祸,风雨殿也不能幸免。

甚至更糟。

仙门子弟一直视风雨殿为禁区,因而这间院里的一切仍是蒋黎黎离开时的模样。

宫殿倾覆,银杏树倒,似乎能瞧见白日里的烟熏火燎。

叶添注意到墙角沾染的血迹。

按身形推断,他的师妹曾经倚靠在这里。

叶添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挪动自己的步子,终于站在那面断壁前。

蹲下来伸手去碰时才发现,血迹已经干了很久。

大火过后的墙壁让他感觉到凉意。

叶添下意识一个哆嗦。

别开视线,他又看到树下土壤中隐约露出的坛子。

他实在身心俱疲,没有力气再起身,几乎爬过去把坛子挖出来。

揭盖。

看到里面是什么的时候,叶少主才知道此前几滴泪不过还是压抑了情绪。

不知是多久之前的记忆重新浮现,耳边是小师妹的话语。

“师兄似乎很宝贝这支玉笛……”

“只是难得听闻吹一次……”

“为何是这样的曲调?平白赶走了夏日的生气……”

叶添颤抖着拿出那支玉笛,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镜花水月这样大一座仙山……

风雨殿这样一座大院……

小师妹最后保住的……竟是他的笛子……

“舒颜……舒颜……”

叶添把玉笛护在怀里,整个人蜷成一团。

抓在心口的力道更重了。

“错的是我……”

“引狼入室的是我……与虎谋皮的是我……”

“舒颜……”

“是师兄错了……”

夜里很静,山间只听得不尽呜咽。

夜还很长,月亮终究会落入山后。

九月廿九,北州清晨见得霜花。

范初冬奔波了一日,却还是因为尹药子会担心而连夜赶回了寄婉庄。

到家时正赶上天边泛起鱼肚白。

尹药子披了件大氅站在门外等着,见他来了忙迎上去。

早晨总是凉的,更何况北州这样的地界。

范初冬抬手轻咳两声,面色有些发白。

“怎么样了?”尹药子将手里备好的大氅替他系上,抬眼看到他眼下的乌青,不由得一惊,“初冬……你……你一夜没睡?”

范初冬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尹药子也不急于追问,牵着他迈过门槛进到院里:“别的都不重要,你先回去歇歇。一夜未眠,难为你了……”

范初冬却站住脚,也将她拉住,开口声音放得很轻:“药子,昨日我前往仙门时……听闻怀柟铺传来钟声……”

尹药子闻言整个人愣住,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师父他……终于如愿能去还债了……”

她努力将话说得轻快,却还是忍不住带上哭腔。

“回去看看吗?”范初冬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我陪你回去看看?”

尹药子却摇摇头:“我尚年幼时,一次师父醉酒,告知诸多心事——他说他曾服下过一种药丸,是听旁人提起尝试去做的药丸……他说死后不必安排后事,更不必立碑建冢,他会乘着高山上的风,去偿多年未还的债……”

范初冬想起祁秋蝉曾经提起的往事,不禁有些感慨。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真到了生命的尽头,倒是什么都看得开了……

尹药子吸了吸鼻子,想起什么:“镜花水月呢?仙门如今怎样了?”

范初冬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摇了摇头。

尹药子自他的沉默中猜到些许,又问:“可是有何伤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范初冬轻轻一叹,揽过她往院里走:“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乱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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