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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左红暴风雨之夜跳进达赉湖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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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红给吴邪上坟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吴邪在草原上的白骨架和破碎的头骨像是空气一样无所不在,天空中的雷鸣电闪,惊得她的肩膀发抖,恐怖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吴邪的脑袋被雷劈碎了,他的两个眼珠挂在草尖上,痛苦地看着她。

“阿哥!阿哥!……”

她捂着眼睛,头撞到墙上。

“左红!左红!是雷声,别害怕。”

梁春花抱住她的肩膀说,左红推开她的手,头向墙上撞去。

“春花,我看到阿哥了。”

“岫蓉说了给阿哥做完棺材,重新安葬他。”

左红的额头撞着墙,像是鸡啄米似的。

“谁把阿哥的坟挖了?春花,知道了是谁,我杀了他!”

刚进屋的姜宝亮听到了左红的话,拔腿就跑了。

“妈妈!弟弟回来啦。”

左红倏地扭过头去。

“小牲口!他在哪呢?”

左红冲到外屋地,拿起了锤子。

“妈妈!弟弟跑了。”

姜宝玉手指窗外说,左红望着风雨中的背影骂道:

“小牲口!有能耐你就别回家,让雷劈死你!”

雷声从草原上滚来。姜宝玉浑身上下抽搐地说:

“妈妈!打雷了,劈死了弟弟。”

左红搧他一个嘴巴子。

“傻b!你看见你弟弟被雷劈死了?”

姜宝玉嘴里冒出了白沫子,他手指窗外说:

“弟弟不见了,雷劈死了他。”

左红抡起拳头,梁春花抓住了她的手臂。

“左红!你和宝玉较什么劲儿?”

“我生了一个傻子。”

“妈妈!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左红踮起脚尖还要打他,左红拉着她走进了里屋。

窗外雷雨交加,闪电忽地在漆黑的墙壁上出现,像是吴邪的白骨架扑了上去,左红一声惨叫,拉起被子蒙住头,暴雨扑打在玻璃上,一阵紧似一阵,像是吴邪凄惨地哭泣。

“阿哥!阿哥!我知道你寃,你别哭了。”

左红蜷缩在被窝里,痛苦地喊道。

一声雷鸣惊天动地,左红倏地从被窝里跳到地上,随即是闪电在屋里划过。

“阿哥!阿哥!你别吓我!别吓我!……”

她穿着红色的睡衣,披头散发地跑出家门、跑进了暴风雨的夜幕里。

母亲洗漱完毕,她上了炕,隐约地听到了喊叫的声音,声音恐怖,她下了炕,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几头猪挤在圈里的一角,趴在地上睡着了,白色的毛根根直立。

“晚上十点钟,电没有了,谁在外面喊呢?”

“大雨天的,除了疯子,不会有人跑到外面去的。岫蓉,赶紧睡觉吧。”

父亲翻了一个身,又说:

“咱们分场没有疯子,快睡吧。”

母亲穿上雨衣雨鞋。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院里的雨水流成了河,她趟着水,寻找着喊叫声,大地上都是哗哗啦啦的雨点声。

“没有人的喊声?……”

她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转身离开,达赉湖的方向传来了隐约的声音。

“谁去湖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喊啥呢?”

她向喊声走去,喊声越来越清晰。

“是左红的声音,她怎么了?”

母亲向湖边跑去。

“阿哥!阿哥!你别吓我了。……”

左红跪在沙滩上,头发在风雨中零乱,睡衣紧贴在身上,疯狂地喊着。

雷声从达赉湖上滚滚而来,大浪滔天,拍击着沙滩,闪电刹那之间照亮了湖水,宛如吴邪的白骨架落在了水里。

“阿哥!阿哥!……”

左红跳进了湖水里,大浪淹没了她。

母亲来到了沙滩上,四处寻找左红,狂风把她刮倒了。

“左红!左红!你在哪呢?你在哪呢?……”

她的喊声淹没在大浪里,她站起来,手电筒的光在浪尖和浪谷里闪过,忽地亮光中出来了黑色的头发,从浪尖上落到浪谷里。

“左红!……”

她扔下手电筒,脱掉雨衣雨鞋,跳进水里。

“左红!你拉住……”

大浪把她打翻在水里,嘴里塞满了沙子。左红不见了。

“左红!……”

她大声喊了一声,扑向浪峰,又随着浪峰涌到浪谷里,当她站起身的时候又被大浪掀翻在水里,湖水凉透了她的身体,右腿陡地抽筋了。

“左红!左红!……”

母亲被大浪拍击到岸边,她趴在沙滩上,刚站起来,右腿一阵的麻木,她摔倒在沙滩上;她两手拍打着右腿,咬紧牙关硬撑着站起来扑进湖水里,淹没在了大浪里,大浪把她涌上来涌下去的,涌得越来越远,嘴里塞满了沙子,肚子里呛满了水,大浪击昏了她的头,她失去了知觉。……

一群狗鱼咬住了她的脚,她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她抖动了一下双

脚,疼痛消失了,浪峰把她涌上来,她看到了左红的头发,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向岸上走去,大浪把她俩拍击到岸边,母亲抱着她走上了沙滩,跌倒了。左红的肚子园鼓鼓的,宛如即将生产的孕妇,她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密集的雨点落在她的脸上,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地感觉,像是一具尸体。母亲翻了一下她的身体,捶打着她的后背,她有了知觉,一口口地吐着水。

“岫蓉!岫蓉!……”

前面的沙滩上传来了父亲的喊声。

“姚侗!姚侗!我在这里!……”

她喊道。

父亲穿着雨衣雨鞋顶着风雨来到她身边,雨水从他的脸上流下来。左红脸色苍白,一口口地吐着水。

“是左红!赶紧去分场卫生所。”

父亲蹲在沙滩上。

“姚侗,等等!”

母亲脱掉雨衣雨鞋给左红穿上,父亲站起身来抓住她的手说:

“大雨天的,你别感冒了!穿我的雨衣。”

母亲推开他说:

“不用!你别感冒了。”

父亲背起左红来到了卫生所,母亲咚咚咚地敲门,文大头惊醒了。

“深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跳下了床,迷迷瞪瞪地打开门。

“哎呀!是岫蓉啊!……”

他躲在门后,穿上了衣服和裤子,点亮了蜡烛。父亲背着左红走进屋里,把左红放在床上。

“姚场长!你?……”

父亲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

“岫蓉把左红从达赉湖里救了出来。”

“左红?”

文大头走到床前,左红的眼睛微睁着,全身上下湿漉漉的,水像是小溪一样从床上流下来。文老头把了把她的脉博,怒火冲天地说:

“死不了!……”

“文大夫,赶紧给左红开药吧!”

“左红不把分场的人折磨死,她不会甘心的。”

文大头从药柜里取出药,摔在左红的身上。

“岫蓉!肚子里的水吐不出来,吃了药也不管用!”

母亲把左红的身体倾斜到床边,拍打她的后背,她的嘴像是喷泉一样喷出水来,文大头恶心地转身,他面对药柜说:

“岫蓉!她多少次差点没害死你;你救她干啥?淹死在湖里算了,分场少了个祸害!”

左红抬了一下头。

“文大夫,少说两句话吧,左红不容易。”

他暴怒地问:

“姚场长!她不容易?都是她自己作妖。”

他扫了左红一眼。

“岫蓉,把药给她吃了。”

他又说:

“姚场长,左红早晚会和姜树枝离婚,她不是分场家属,把她赶出分场!”

“文大夫,左红离了婚,她还养两个孩子,怎么生活呢?”

文大头拍了一下桌子。

“姚场长,你们两口子真是对付了,都是菩萨心肠!”

左红睁开双眼,她看到了白色的药柜子,恐惧地说:

“阿哥!阿哥!阿哥在那呢!”

“文大夫,左红得了什么病?她老是害怕。”

他把了把左红的脉博,看了看她的表情和眼神。

“岫蓉呀,左红得了恐惧症。”

“恐惧症?……”

“是呀,岫蓉,她看到了吴邪的尸骨扔在草原上,一时惊吓所致。”

他又从药柜里取出了两瓶药,递给母亲说:

“恐惧症接近于精神病,不容易治好。”

“文大夫,你想想办法,到哪个医院能治好?”

母亲焦虑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岫蓉啊!你吃一万次生虾就不嫌腥吗?你没想过她是怎么对待你的?”

母亲搀扶起左红,默默地走出门外,文大头追到门口。

“岫蓉!左红和梁春花变成了魔鬼,魔鬼是感化不过来的!”

他失望地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改变她的。

“姚侗,你给孩子们做早饭吧。我领左红回家。”

小雨淅淅沥沥下,乌云像是巨蟒一样向着东方飞翔。

院里的水哗啦啦地流着,母亲赤脚趟着水,地上的石头硌得疼,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地上的石头。姜宝亮从窗户里看到了左红,他撒腿就跑了出去。

“妈妈!弟弟跑了。”

姜宝玉手指门口说。

“弟弟?弟弟?……”

左红机械地问道。

母亲从柜子里拿出左红的内衣内裤和衣服裤子。

“宝玉,你到外屋地去玩,我给你妈妈换衣服。”

母亲擦干她的身体,洗完头,给她换上衣服和裤子,她的眼睛盯在饭桌上。

“姚婶,我饿了,昨天晚上没吃饭呢。”

姜宝玉捡起桌上的大米粒塞进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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