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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姜树枝和左红破镜重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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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了,母亲照顾左红和姜宝玉了十几年,也被分场的妇女们骂了十几年,那些曾经同情和怜悯左红母子的妇女们,她们在得知了左红扎小人祸害园蔷、园武的时候,她们都气得半死,纷纷地说:

“左红恩将仇报,不值得可怜!”

“岫蓉照顾她母子,比照顾自己的孩子还好,她即使是一块石头也会被感动了,何况她是一个人。”

“天呐!岫蓉就是一个傻瓜、白痴!”

“她是魔鬼! 没法再劝她,没法挽救她了!”

这是妇女们屡次劝说母亲,而她们善意的提醒如风一样在她耳边飘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门心思地去照顾左红母子说出的话。

宋玉珠、阿古和孙小兰对母亲彻底绝望了,她们见到母亲时都远远地躲开了,像是撞到了魔鬼。

十几年来,母亲忙碌完家务活,她匆忙地去左红家做饭、洗衣服,两个家庭的家务成了她每天的工作,她的身影每天都往返于左红家和自己家的路上。

分场的妇女们都把她当成了“傻瓜”、“白痴”、“魔鬼”,她的名字也被“傻瓜”、“白痴”、“魔鬼”取代了,参加工作和新调来的渔工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魔鬼”。

妇女们都疏远她,她像是聋哑一样的生活着,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分场的人们渐渐地把她遗忘了,她到小卖店里买东西,贾茂生和孙小兰会猛地想起:分场里还有她这个人,在她买完东西离开之后,她的名字在他俩的记忆里消失了,仿佛是她没有来过一样。

吴正考上了北京大学,左红的恐惧症渐渐地消失了,她经常在母亲面前念叨着:

“吴正大学快毕业了,他该回来了?”

“左红,吴正秋后毕业,他快回来了。”

她望着院里的榆树说:

“榆树叶子黄的时候,吴正到家了。”

“是啊,是啊,你看到榆树叶黄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了。”

左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一只花猫猛地跳到窗台上,它张嘴,呲牙,凝视着左红。母亲的心颤抖了一下,她赶紧敲打玻璃,它跳到了地上。

“岫蓉,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左红,你的恐惧症好了。”

母亲惊喜地说。

“岫蓉,我的恐惧症好了吗?”

她一边问一边摸着墙壁说:

“我看到了白墙像是看到了吴邪的白骨。”

她恐怖的眼神消失不见了。

“阿哥的坟头没有被大雨冲洗吧?”

她念叨着走到外屋地,拿起了刀,姜宝玉吓得躲到墙角里。

“宝玉,妈妈给你做饭吃,你怕啥呢?”

他跑到母亲的身后,哆嗦着着说:

“姚婶,姚婶,我害怕……”

她拉起他的手说:

“宝玉,你妈妈的病好了。”

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左红面前。

“宝玉,妈妈给你做饭吃,你吃啥呢?”

他的眼睛斜向墙角里,仿佛是看到了一只扑过来的饿狼,哇哇哇大哭了起来。

“姚婶!我害怕!……”

左红放下了刀。

“宝玉,妈妈的病好了。”

左红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宝玉,不要怕妈妈;妈妈的病好了。”

十几年没有得到母亲的关心和爱护,他在母亲的怀抱里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左红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泣不成声地说: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咋哭了呢?”

左红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妈妈给你做饭吃。”

她拿起菜刀切菜。

“左红,还是我做吧。”

她推开了母亲。

“岫蓉,我做,我做。”

“姚婶,我不怕妈妈了。”

左红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左红,吃完早饭,咱俩到菜园里干活去。”

“岫蓉,我好长时间没有去菜园了,我跟你一起走,我要挣钱去了,给吴正、宝玉娶媳妇。”

左红穿上白色的衣服,藏蓝色的裤子,脚上穿着灰色的秋鞋,愈发显得格外的年轻,她拉着母亲的手走进了分场的大院里。

曹老大领着十几个渔工在院里补网。

“曹工长,姚场长媳妇身边的女人是谁呢?没有见过。”

一个渔工问。

曹老大转过头去,他看到了梳着一头短发,精神抖擞的左红,摇了摇头说:

“不认识,不认识。”

左红看到了曹老大。

“曹工长,我去看看他。”

她迎着曹老大的目光走了过去,渔工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瞪着眼睛看着她。

“曹工长,不认识我了?”

左红一脸的灿烂,微笑地问。

“你,你是?……”

她扬起头笑了起来,曹老大看到了她嘴角的疤痕,他一拍大腿说:

“奶奶!是左红!”

姜树枝也认出了她,他简直不敢相信得了十几年的病,十几年没有出过门的左红竟然还是那样的风姿妖娆,进入中年的她还是那样的年轻;他呆呆地看着她。

“树枝,”

她向姜树枝走了过去,她凝视着他的脸庞问: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他的两腮瘪了下去,颧骨突出了很多。

“树枝,你回家吧,我给你包狗鱼馅饺子,炖排骨,补养补养身体。”

他呆呆地站着,像是在梦里一样。

“岫蓉,咱俩走吧。”

姜树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从耳朵上拿下来梭子,扎了扎自己的手背上,感觉到了疼;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夏风吹过菜园,一群群蜻蜒在菜地里飞来飞去。

妇女们在菜园里拔草、浇地,清凉的井水流进了干涸的土地上。孙大姐拿起胶皮管子放在了另一垄地上,她直起身子来,看到了左红拉着母亲的手走进了菜园里。

“哎呀娘!……”

她惊叫了一声。

“孙大姐,老鼠钻进你的鞋里了?”

她手指左红说:

“玉珠,魔鬼来了。”

妇女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左红,梁春花一闪身,她躲在了大树下。左红笑盈盈地向她们走来。

“孙大姐,”

她向后退了几步。

“英子,分配我啥活呢?”

她狐疑地看着她,以为她又得了精神病。母亲蹲在豆角下拔草,她站在母亲的身边,环顾了一下四周。

“岫蓉,就这垄地没拔草了,你歇一会儿,我拔草。”

她蹲在地里唰唰地拔起了草,妇女们都惊呆了。

“英子,左红得了精神病?”

“她肯定是得了精神病,要不然她能主动干活?”

宋玉珠听了她的话,乜斜着眼睛看着她。

“左红的精神不正常了,魔鬼也有精神不正常的时候,要不她不会干活的。”

左红利索地拔完了地里的草,她直起腰来,看到了黄瓜地里的水

溢出来了,她急忙把胶皮管子放在另一个垄沟里。

“左红不像得了精神病的人。”

孙大姐自言自语地说。

一群海鸥从湖边飞来,它们像是白色的精灵在她们的头上飞翔。

“海鸥飞来了,它们白得耀眼。”

宋玉珠手指天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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