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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撑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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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小辈之中,岑静昭已经不在岑家,岑静如终日躲在桂怡院,岑文湛日日在学堂。

因此,现在满室之中,岑文治的年纪最小,在座的诸位不是他的长辈就是他的兄长,却被他用不知廉耻来形容,所有人的面上都挂不住了。

老夫人狠狠将自己手边的茶盏丢在岑文治的脚边,原本她是想扔到他头上的,但损伤朝廷命官的仪容是大罪,于是她在出手的瞬间气闷地调整了方向。

不过,她的嘴上却是分毫不让,甚至更为严厉,好掩盖她刚刚略显心虚的动作。

“你个逆子!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在外人家看着公府的三分薄面,尊你一声岑大人,你便真以为自己是天纵英才了?没有瑞国公府,你什么都不是!”

“是与不是自有世人判定,即便没有公府,我依旧是大项的榜眼。”岑文治丝毫不让,轻蔑地环视一周,冷声道:“至于诸位,没有公府,又是什么呢?”

说罢,岑文治大步离开了,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倒是有些羡慕岑静昭,无论她是否愿意,她都已经脱离了公府的掌控,而他只有羡慕的份。

在以忠孝治国的儒道文化影响下,在项国,脱离家族从来都是大事,如果他离开岑家,他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了。

他虽无野心立下不世功勋,但他必须留在那里,因为只有那样,他的父母才能在岑家抬起头,他的妹妹才好寻得般配的姻缘。

可是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在这世上,没有牵挂就意味着没有羁绊,没有真正在意的人。

来到隽华院的时候,岑文治已经整理好了思绪,和平时一样像个翩然风流不知愁的贵公子。

因为他时常来这里,初喜和石妈妈每次看到他都很殷勤,但今日两个人的精神却恹恹的。

一看到岑文治,石妈妈立刻上前,“三公子,可是——”

话一出口,她又立刻想起自己失了规矩,赶紧屈膝补上礼数,这才问道:“可是娘子有什么消息了?”

“没事,三妹妹的事有了回圜,应当很快就可以正名了。”岑文治安慰道:“我过来是告诉你们,这几日老夫人或许会找你们,无论她说什么,你们装傻就好。”

大长公主已经在徐十五几日前送来的信中知道了岑静昭的遭遇,心知外孙女的病不是一时间能够解决的,而且岑静昭的病务必要隐瞒下来,便先让古大夫去了客房为徐十五治伤。

半炷香后,徐十五和梅六山等人告辞,古大夫则迅速到了岑静昭的院中。

室内只有大长公主和雪婵陪着岑静昭,古大夫要向大长公主请安,却被大长公主抬手制止了。

“古大夫不必多礼,你先为昭儿看诊吧!”

古大夫立即上前,为岑静昭诊脉。

须臾,他终于松了口气。“小娘子所受毒性不深,只是她身子弱,贸然吃下解药怕是遭不住,反而得不偿失。”

大长公主想了想,问:“若是有个善于调理的医者与大夫配合呢?”

古大夫立即点头,“那自然是好。老朽虽在南疆一生,了解这里的植物,也会治病救人,但说起调理身体,天下间再无人能比得上宫中的太医了。”

寻常人家只求药到病除,但对于宫中的贵人来说,他们不仅要治病,还要精心保养自己的身子,多打一个喷嚏那都是太医的失职。

在这种高压之下,太医们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独到的养护方子,甚至还成为了传家之宝。

思索片刻,大长公主吩咐雪婵:“稍后给皇帝去信,说本宫病了,想请丛太医来为本宫诊治一段时日。”

“是,奴婢稍后就去办。”

古大夫暂时放下心,“那老朽便先开些温和的药,暂时压住小娘子体内的毒性。”

古大夫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突然看到里面的信,立刻想到徐将军的托付,不禁轻叹一声。

“小娘子,这是徐将军临行前给您写的信。”古大夫将信交给岑静昭,“他说,让您安心养病,其它的事他去做。”

岑静昭握紧了信,却没有立刻打开,她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古大夫,不知徐将军的情况如何?身上的伤是否要紧?”

闻言,古大夫又是一声叹息,看向岑静昭的眼神透露着微微的不赞同。

“虽说将军是往来沙场的英雄,一些皮外伤并不打紧,但到底不能忽视。尤其是南疆本就湿热,眼下就快升温,啃咬的伤口再不好好处理,万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不过小娘子放心,老朽来之前已经替将军彻底处理过伤口了,修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

听到这里,大长公主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原本正心疼自己的外孙女,乍然听得什么啃咬伤,还极有可能是自己外孙女咬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什么啃咬伤?到底怎么回事?”

岑静昭和古大夫看过去,只见大长公主面沉如水,便知她想岔了。

岑静昭不自觉红了脸,但这种事不好叫外祖母误会,便还是挽起袖子,露出了双臂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伤口。

“外祖母误会了,为了对抗阿芙蓉的药性,我一发病便忍不住想要自残,徐将军为了不让我伤到自己,便让我发病的时候拿他当靶子,有时候我神智不清,失了理智,便出手……出嘴重了些……”

大长公主哪里还能听进去她的解释?只是看着本来雪白无暇的手臂变得伤痕累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长公主呼吸起伏,久不言语,室内沉静得可怕。

半晌,大长公主呼吸渐渐平顺,“辛苦古大夫了,劳烦您回去细细思量药方,成本、代价都可以不计,本宫只有一个要求——将人彻底治好。”

“小人遵命!”

古大夫背着药箱离去,大长公主坐到床边,双手依次抚摸着岑静昭手臂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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