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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炊烟笠民之沧桑岁月 > 第153章 解元郎被除名

第153章 解元郎被除名 (第2/2页)

张富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所以也就无从作答了。

其实,这都是贾道台暗中串通衔接好了的——他给本省选任的每位同考官,都悄悄送了二百两银子,然后叮嘱他们关注如下细微之处:第一篇文末用“者也”结尾,第二篇文末用“也乎哉”结尾,第三篇文末用“不亦赞乎”结尾,贴试诗末尾用“千秋”字样的,就是请托人写的卷子,务必照顾周全!

陈青桐走过去抚着姐夫的后背,劝道:“哥啊,你暂且忍忍吧,你听俺姐夫刚才讲的这些事,也就应该明白了,其实都是官吏合谋设的局,还未进考场呢结局就都已定了的。纵是外甥的文章再好,搁不住有人背后添堵使坏,他们觉不会让好人如愿的。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认命吧,保重身子要紧!”

乔向廷听了这些话,也逐渐冷静下来,长叹一声,说道:“唉,怪不得了空大师一再叮嘱我说‘放下即自在’呢。事到如今,不放下又能怎样?儿啊,既然命该如此,那么咱暂且放下,等来年再拼力一搏吧。”

说完,起身去看他红肿的脸颊,说:“爹爹手重,打疼了没有?”

乔载德再也控不住自己了,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受了这般委屈,竟也一下跪在父亲脚下,失声痛哭起来。

乔向廷也也与儿子抱头痛哭,满屋的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落泪。

等着乔载德跟父亲回到村里,三弟乔载禄已带着庆勤、庆俭、庆谦、庆逊、庆信、庆义在村口迎着了。

原来乔载禄在父兄进省乡试后,过了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因无人约束,他天天去找二姐夫到镇子上晃荡。期间乔二乖也多次请他吃喝,又出资供他豪赌——凡事也怪,凡乔二乖出资时,他总能赢钱,而乔二乖却刻意讨好他,总是归功于他的“左撇子”。乔载禄洋洋得意,兜里有了银子,每次回家都会给娘和侄子买些零嘴,依莲骂了他几回,还把他买的东西扔出去,他也不恼,而小侄子们却越来越喜欢这位小叔了。

这几天他听镇子上的人说,乔家村的乔秀才差点中解元,最终竟然落榜了,据说都是因为他家祖上无德,没给后人积阴德的缘故。这些传言都是乔旺福散布出来的,乔载禄听了既着急又生气,然而当着乔二乖的面又不好发作,因为他知道乔二乖整天讨好那位巡检老爷,是与乔旺福穿一条裤子的。

乔载禄回到家里,把这些话告诉了母亲,依莲也很着急,心想还不知他爷俩得急成什么样子呢!

乔载智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劝爹爹和哥哥别再懊悔才是。于是他去找小侄子们,教他们等爷爷回来后说些请安问好的话,他自己也想好了许多安慰大哥的话。

可真正见到父兄时,除了孩子们像背书一样给爷爷请安问好之外,他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面对大哥那沮丧的脸,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乔孟氏倒是很想得开,一再劝慰公婆别放在心上,也安慰丈夫说:“只要尽力了就好,咱得认命!”

乔载德又忍不住讲起自己在考场上受的各种难为,大家越听越气。

章子晗心想:“怪不得相公执意要去革命呢,像这样昏暗的官府,早该革了它的命!”

乔载禄一早就认定是乔旺福使坏,听了家人的议论,他又燃起了强烈的报仇念头。

夜黑风高时,他多次到他家老宅附近转悠,看看有无什么东西可损坏,最后瞄准了他家门口的两只灯笼,然而犹豫再三,一直没敢下手,那毕竟是巡检老爷的老宅。

乔旺福家的老宅是一套三进的四合院,前院住着下人,二院才是主人的住所,后罩房闲置多年了。

正房本是他奶奶乔王氏住着的,他奶奶死后由他爹娘偶尔回来时住住。

耳房里原住着紫嫣,可是自从他爷爷乔广亨死后就给赶出去了。

西厢房是他叔叔乔慕贵的房子,如今已是家破人亡了,只剩了个乔旺业又不务正业,整日夜游神一样在外晃荡。

东厢房是他爹乔慕财的房子,如今已在城里安了家,里面也空着了,只在他偶尔回来时住住。

他做了巡检之后,又把老宅修缮了一下,前院原有个书房的,可惜他家的人都不读书,慢慢也就改做了储物间了;而今自己成了官身,尤其是他被抽调入秋闱当差后,也领教了什么是斯文人,于是也做出文绉绉的样子来,把储物间重新收拾出来做书房,无非是有人来时坐坐,喝茶、聊天。

他见县衙的太爷以及同僚总为家里老人祝寿,用以敛财,于是他合计着也给母亲祝寿。

因老宅子宽敞,再者也为了在老家撑面子,他专门回老宅子里办寿。

他安排人事先洒扫庭除、张灯结彩,然后回巡检区四处下请帖,邀请手底下的同僚,连同辖下的乡约、地保,都来吃寿酒,当然也是为了敛份子钱。

这天他家老宅子里里外外摆了六七席,上房正中挂了一个大大的寿字,他娘扮做寿星模样在上房高坐,几门亲戚陪坐。东西厢房各一席,多是同僚,外面几席,则是乡约和地保了。

大家吃得正欢,却听见上房里一阵惊慌,有人跑出来,喊:“不得了,老寿星吃鸡骨头卡住了,吐又不吐出,咽又咽不下,噎得直翻白眼。这可怎么好?”

乔旺福听了,大吃一惊,忙跑进去看,但见娘亲半躺在椅子上,两手在胸前乱抓,双腿也在地面上蹬哒,憋的脸都紫了。

乔旺福吓得跑到她背后扶着坐起来,狠劲在她背上乱捶,不料越捶越厉害,鸡骨拐直往喉咙里头去了,进不去一丝气息。

他娘最后撒了急尿,脸色由紫红转为蜡黄、终至于惨白,整个人僵直了身子。

满屋人吓得六神无主,都不敢吱声。

乔旺福一试鼻息,一下跪下来嚎啕大哭,众人也随着大哭起来。

下人们忙出去撤红幔、摘红灯笼,又安排人去买白布、挂孝幔,大家一通忙乱。

来宾坐在那些酒席桌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进退两难之时,有两个乡约互使眼色,悄悄往外溜,还顺带拿回了自己随的那几吊钱。

就这样,巡检老爷家里由欢声笑语瞬间变成了哀声四起,有些心软的宾客也做顺水人情,直接由庆寿改做了吊唁。

这一下巡检老爷也遭人议论开了,都说他家喜事变丧事,祖上真没积阴德,这叫做现世报,天下少有!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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