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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幽篁曲:4 (第2/2页)

正当梦珏听得入神时,洛师伯便对梦珏说道:“你不是心心念念这王府很久了吗?同你师姐们去好好走走逛逛。”

梦珏正想说什么,辰玉已经上前牵过她的手带她离去,其余几位师姐也跟着走出去,一时间,前堂只剩下令歌他们三人。

见大伙离开,白栈期开口问道:“令歌今日可有见到淮阳王和嘉定王?”

“他们上早来过,只是没待多久便走了。”令歌回答道。

“都没吃午饭吗?”洛师伯问道,他的神色迫切,似乎令歌回答的结果很重要。

令歌回答道:“没有,皇兄对他们的态度很是奇怪。”同样,令歌也对师父和师伯的提问感到疑惑不解。

半饷,白栈期缓缓地说道:“看来,当年姐姐和临清王在青岩山遇刺定与淮阳王嘉定王有关。”

令歌惊讶不已,问道:“此话怎讲?”

白栈期对令歌解释道:“一直以来,我都在调查你父母之死的真相,那一日,我同皇帝说起,他告诉我,昔日牵涉谋害你父母之人已经被他处决,包括长庆二年的韩家……”

白栈期神色变得迟疑不定,并对疏风说道:“皇帝说当年韩家参与其中,可是我记得,韩谦素来与临清王交好,就连姐姐怀着令歌的时候都曾去过宁州韩家做客,想来,韩谦也是奉了太宗皇帝的命令……”

洛疏风闻言一叹:“皇命不可违,韩谦到底也是身不由己。”

白栈期点头,又道:“只是如今皇帝对淮阳王和嘉定王的态度实在可疑,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人也曾参与其中……”

洛疏风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当年争夺皇位,所以皇帝恼了他们二人?”

白栈期轻微地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如此,他们二人更应该在江南安分守己,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长安,还送给令歌那一幅青岩山的画作来试探我们……”

洛疏风神色不悦,斥道:“若他们二人真的参与其中,定不能轻易放过!”

令歌微微一叹,疑惑地问道:“话说回来,师姐的父亲为何会涉及韩家谋逆?按理来说,这不应该。”

白栈期不由地抚着额头,这些事如一团乱麻,让她心烦意乱,捉摸不透。

“几个月前,我之所以去宁州,正是因为想调查这背后的原因,只是让我不解的是,皇帝似乎并不知道韩家谋反涉及遇仙,可是皇后却知道此事,还从中知晓书局乃我们遇仙……”

“她既然这么早就知晓,又为何时至今日才动手威胁我们与她合作?”疏风诧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这次安排各地遇仙隐姓埋名时,我问起他们,他们不曾发现任何异样。”白栈期回应道。

白栈期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眼帘垂下的阴翳让她增显疲惫之感,她微微地长叹一声。

“皇后城府极深,叫人难以捉摸,有些事从未浮出水面,便可能会永沉湖底……”

令歌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愁容,于是他颔首低眉,认真地说道:“师父,师伯,如今我长大了,有些事也是时候我亲自来做,你们放心,令歌定会查清真相,还父母一个公道,为师父你们排忧解难。”

白栈期和洛疏风看向令歌,只见令歌一双清亮的眼睛变得坚定,俊美的五官轮廓清晰,恍惚间,他们差些以为昔日的临清王和白清漪就在他们的眼前。

白栈期微微颔首,紧绷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下来,她说道:“令歌你有这片心便好,这一次我们定要竭尽全力查出真相,让你姐姐和姐夫安息……”

“会的。”

白栈期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场景,虽然王府早已翻修,但是依旧能看到昔日的景象。很多年前,她曾来过此处,如今只觉恍如隔世,不免感叹时光蹉跎。

晚饭过后,夜幕降临时,令歌从兰风阁的窗户里攀爬到屋顶之上。

令歌凝望着天边渐暗,群鸟归巢,远处的灯火生起,星月浮现夜空,如玉般的容颜逐渐黯淡下去,唯余明眸如星。

此时,风声掠过,四周的树木枝叶摇曳起来,发出沙沙作响之声。

令歌垂下头,用手一遍遍抚着横放在自己双腿上的明秋剑,若有所思。

突然,令歌的耳朵微动,他听见绵绵萧声,伴随着竹林摇曳的沙沙之声,散如夜色,令人神往。

令歌当即起身,往小东门处的竹林奔去。

不远处,小涵正端着一盘点心,同梦珏一起行走聊天,两人皆被那道飘逸的身影吸引。

“王爷这是去哪?”

梦珏安静下来,嘟囔着:“哪来的箫声?”忽然,她眸光一闪,似乎猜到何事,她当即对小涵说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竹林幽幽,远离市井,耳边唯余风箫之声,令歌顺着声音寻去,独自一人走在竹林里狭窄的石板路上。

待身边一棵接一棵的竹树离去后,令歌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座亮着灯火的竹亭。

竹亭在竹林中显得小巧玲珑,在昏暗光线里,熟悉的俊毅身影赫然在目——令楷倚在竹亭门侧,正专注地吹奏着玉箫鸣春,似乎并未察觉令歌的到来。

令歌放慢脚步,缓缓地走过去,唯恐脚步声惊扰曲中人。

也许是令歌难掩激动,也许是他的到来早已被察觉,未等他走近,萧声便戛然而止,令楷转过头来看向他,笑颜一如既往。

令歌微微一笑,他来到令楷的面前,问道:“阿楷怎么在这里?”

令楷站在台阶之上,笑道:“都说令歌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所以我很是挂念,特意来此探望。”

“其实没有身体不适,”令歌往亭中走去,随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只是皇兄帮我留个清净才对外这么说的。”

令楷微微挑眉,含笑问道:“那我是不是打扰到殿下令歌的清净了?”

令歌连连摇头,回应道:“没有,怎么会?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而且上次说好,是我应该去太学府看望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出宫。”

“无妨。”

令楷向令歌走近,俯下身子,目光温柔地与令歌四目相对,不出一言。

令歌有些无措,便不自觉地向后微微一退,半饷,只听令楷说道:“然而思君已久矣,以至于臣每一日都想见到殿下,甚至每一刻。”

令歌脸颊微红,偏过头去,不再与令楷对视,他岔开话题,问道:“阿楷能再吹奏一曲吗?方才的没吹奏完。”

“好,”令楷直起身来,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鸣春,“令歌想听什么?”

“你随意就好。”

令歌依旧偏过头不看令楷,只是盯着竹亭附近的竹子,沉默下来。

令楷重新开始吹奏,曲声悠扬婉转的同时不失风骨儒雅,引得令歌回过头看向他。

只见令楷正闭着双眼认真地吹奏着,小木桌上烛火摇曳,将他的侧脸微微照亮,另一半脸颊则留在阴翳之中,俊美非凡。

曲声飞入夜色,自夜空引来皎洁的月光,倾泻一地。

笑颜爬上眉梢,令歌站起身来,拔出明秋剑走到庭外的空地,随着曲声开始舞剑。

舞剑的一招一式正是遇仙剑法,一如霄游阁那夜般动人心魄,唯美非凡。

剑刃挑起月光,让那月光随着令歌的舞姿跳跃着,在一片幽暗的竹林之中闪过,掠过。

偶有轻盈的竹叶飘落,亦在剑刃划过之处悄然分散,没入夜色之中。

衣袖剑影不断地浮动着,舞剑之人渐渐出神,看着剑上的月光,仿佛所有事都还是发生在昨日一般。

月光总让令歌流连忘返,曾经的遇仙山,金城,洛阳,如今的长安,皆是如此。

他将剑刃竖在眼前,只见剑刃前后皆是月光,映着两人的面容和身影,让清辉和玉颜皆在此刻交映绽放。

月辉之下,清影亦随着舞步和乐声满地徜徉,一光一景,一容一姿,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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