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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若如初见: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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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歌再一次进宫时,已是辰玉大婚之后,长庆十五年二月中旬的一天。

长安的冬天来得突然,去也匆匆,城里的白雪似乎一夜之间便尽数消融,枝叶也渐渐地焕发生机。

金銮殿外,景象逐渐明朗起来,在殿内,除了平日里萦绕着的龙涎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汤药苦涩之气,令歌知晓这是皇帝每日都有喝药调养身体的缘故。

他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只见皇帝眸色沉沉,深藏心事,于是他开口询问道:“皇兄为何事而烦忧?”

皇帝微微颔首,回应道:“的确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朕在年前便已经收到消息,只不过时至今日依旧没有解决。”

令歌想起那日和梦珏看到的锦衣卫,便说道:“皇兄不妨告诉我,若我能帮上忙,定然竭尽全力。”

皇帝看了一眼令歌,微微一叹,说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年前在宁州城内,锦衣卫发现兵刃运出的量和上报朝廷的量并不一致,而多出的那一部分则消失的无影无踪,定然是有人在走私兵刃。”

“是何人?”

“朕已经让锦衣卫暗中调查此事,竟发现那些消失的兵刃竟是往江南运去的。”

“是淮阳王?”令歌下意识地说道。

皇帝并未否认,只是继续说道:“此事还在调查之中,不过就在近日,前去宁州城调查此事的锦衣卫失去音讯,朕不得不担心此事已经走漏风声,若真是淮阳王,想来他早已销毁证据。”

令歌微微颔首,神色变得凝重,说道:“我可以亲自前去宁州,为皇兄调查此事。”

皇帝犹豫片刻,还是摇头道:“宁州城内发生何事朕尚不知晓,朕生怕你冒险……”

令歌说道:“皇兄无须担心,宁州是我的封地,我前去并无异议,而且淮阳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准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皇帝并非糊涂之人,他怎会不知淮阳王对令歌之恨?自上次围猎场行刺之后,他决不允许类似之事再发生。

“臣弟还有一个主意,此次前去宁州,御史台可以借着中央监察各地为由前去,声东击西,从而暗中调查兵刃走私之事。”令歌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皇帝颔首,神色却还是犹豫,“再容朕想想……”

令歌知晓皇帝犹豫不决的缘故,便又一次主动请命道:“有皇兄和遇仙的保护,我定能安然无恙地替皇兄查清真相,同时也能给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皇帝的神色为之动容,他长舒一口气,点头应下。

“此去宁州,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先护好自己。”皇帝嘱咐道。

“我会的,皇兄放心。”

离开金銮殿后,走在宫道上,令歌对小元子和小寻子说道:“我打算去令月坞看看。”

“令月坞一直有我们打整着,王爷随时都能去。”小元子应道。

冬季渐去,春季渐归,无论何时,令月坞之景都叫人流连忘返。园中,那些红梅已经失去冬日里的生机,逐渐凋零着,落入流水,漂流远去。

兰陵阁内,陈设依旧,令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里,看着那露天的小花园,不知他在想着何事。

良久,小寻子走进屋中,对令歌说道:“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令歌抬眸一看,只见皇后已在倾秋的陪同下走进兰陵阁,令歌并未起身行礼,依旧淡定地坐着,皇后也不在乎这些礼节,只是与令歌隔桌而坐。

“这令月坞景色依旧,”皇后率先开口说道,“只是王爷已经许久未进宫,这样的景色也少有人来欣赏。”

见令歌默然不语,皇后一笑,又问道:“王爷是还在责怪本宫安插仪鸾在你的身边?”

“娘娘和仪鸾多次出手相助,我又怎会责怪娘娘?”令歌看向皇后,不悦地质问着,“只是我不明白,娘娘现在如此想与遇仙合作,就真以为我们不知道昔年的宁州遇仙是被你迫害的吗?”

“本宫没有迫害他们,当时就算本宫不杀他们,他们涉及韩家谋逆案,也会有人要除去他们。”

皇后淡然地回应着,一双眼眸直直地凝视门外,光线照映在她的绝美容颜上,竟没有一丝温度。

“玉迟王调查韩家已久,定然知晓昔日盛贺对韩家的手段如何,本宫对遇仙已经手下留情。”

令歌不语,在这冬末春初之际,他回想起盛贺的所作所为,犹如被寒风掠过,刹那间一阵寒颤。

皇后继续说道:“本宫方才从陛下那里得知,王爷你要去宁州,定然是为了宁州遇仙一案,只是他们涉及韩家谋反,早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容不得改变。”

“若是韩家从未谋反,又当如何?”令歌反问道。

皇后冷笑一声,那样的笑意极为不屑,只听她说道:“若是如此,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本宫和王家,更是当年无数从中获益之人,王爷可要三思啊……”

令歌神色一滞,却还是倔强地说道:“真相就是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我不怕面对你们,公道自在人心。”

皇后笑意不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有时候,公道不在人心,而是在于权势。殿下若是想为遇仙翻案,手中的权势只能多不能少。”

令歌陷入沉默,只听皇后又道:“本宫不明白,为何殿下如此执迷不悟?其实就算查清真相,得到所谓的公道,这样对遇仙的好处并不大。”

“我不在乎什么好处,我只是想给死去之人一个交代。”

皇后唇角微微上扬,说道:“从前,本宫也和殿下一样,过分执着于改变过去的事,其实不然,我们不如往长远去看。殿下替临清王和宁州遇仙报仇的道路有很多条,不一定要走回头路,执着于否定从前。”

令歌紧锁眉头,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须臾,他停住脚步,侧首说道:“多谢皇后的提点,只是路始终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无需多言。”

看着令歌离去的背影,皇后渐渐出神,思绪亦飘回过往,一段仿佛前世的过往。

此时,倾秋在皇后的身边开口说道:“如娘娘所料,现在玉迟王执意追查下去……”

皇后微微地扬起下颚,说道:“那就按计划行事,助他一臂之力,韩家一案总要有人承担所有责任,也好让东宫就此罢休。”

倾秋颔首,应道:“臣会吩咐仪鸾带着人马前往江南,同时,臣也会写信吩咐折雪前往宁州。”

皇后垂眸,她抚着手上的金嵌珠镂空梅花戒指,叹息道:“很快又是春闱了,不知又有几人能为本宫所用……”

“天下之人,皆为娘娘所用。”

皇后深深一笑,她凝视兰陵阁内的露天花园,笑意绵绵,不再言语。

令歌从宫里回来后,便直接前往令府,他径直走进令府厅堂,转头一看,只见令楷和孙太傅正面对面地坐在茶桌前说话饮茶。

令歌本想先行离开,却听孙太傅对他邀约道:“殿下快过来,同我们一起品茶。”

见两人神色欣然含笑,令歌便点头应下,走了过去,坐在他们的中间。

“殿下刚才从宫里回来。”令楷一边说着,一边替令歌倒上茶水,“先喝些茶水解解渴。”

令歌颔首,他端起茶杯的同时,注意到茶桌上放置着一叠纸张,上面写满文字,有着“江南”和“宁州”的字眼。

令歌正欲流转目光,便听孙太傅开口说道:“这是陛下交给老臣的密文,事关宁州兵刃走私江南,想来殿下今日入宫也是为了此事。”

“皇兄的确与我提起过。”

孙太傅又道:“陛下让老臣为此事出谋划策,看看如何能避免打草惊蛇。”

“太傅可有什么办法?”令歌问道。

孙太傅说道:“我和令楷想了又想,一致认为,此事还得殿下你出面才好解决,毕竟你前往封地宁州理所应当,同时那人也会多有留意你的动向,从而分心露出破绽,虽然这有些铤而走险……”

令歌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和皇兄也是这个意思,等三月初我就会动身前往宁州,不过皇兄与我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孙太傅饶有兴致地问道。

“御史台出京,监察各地。”

孙太傅抚须细细思虑,笑道:“这个主意甚好,御史台监察各地,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正是。”令歌颔首道,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令楷,只见令楷正在默然喝茶。

孙太傅含笑看向令歌,问道:“殿下是想让令楷与你同行,对吗?”

“我相信阿楷的处事能力,而且阿楷与我同行前往宁州,在更多的人看来,除了调查我父王之事,更多的只是为了游山玩水。”令歌回应道。

孙太傅颔首,说道:“那此事还得有劳你们两位年轻人了,江南和宁州不能动摇,我会向陛下提议,让令楷与殿下同去。”

“有劳太傅大人。”令歌感谢道。

孙太傅摇头,微笑道:“为了大齐江山,这是老臣该做的。”

令歌默然,他看着杯中漂浮的一小片茶叶,不由得出神,自己还未达到孙太傅的高度和境界。

不一会,孙太傅起身离去,送走孙太傅后,令歌则陪着令楷往后院走去。

此时虽已冬末,但气候依旧寒冷,两人走在路上,令楷穿着兜帽披风以抵寒气。

“阿楷,你的身子能去宁州吗?我怕舟车劳顿……”令歌担忧地问道。

令楷点头,安慰道:“能,有你的照顾我自然能去宁州。”

令歌无奈一笑,道:“那我照顾你便是。”

他们来到房门前时,有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定睛一看,正是龚祁。

龚祁见到他们,颔首解释道:“我想找楷兄借本书,只是方才你们一直在前厅陪着孙太傅,我不好打扰,便自己进来拿了。”说着,龚祁拿着手里的书在他们的面前晃了晃。

令楷微微颔首,说道:“再过不久便要春闱了,有什么需要的书尽管来拿便好。”

“多谢楷兄,”龚祁感谢道,“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辞。”

龚祁离开后,两人走进房中,令歌看着屏风上贴着的各种公文,说道:“看来阿楷是准备回朝述职了。”

令楷承认道:“这些都是御史台的一些公文和朝廷颁发的政策,虽然一直在府里,但也得了解朝中情况。”

令歌仔细地看着那些公文,问道:“这些是老胡抄来的吗?”

“对,”令楷笑道,“是因为上面的油渍和酒气吗?”

令歌点头一笑,他继续看着那些公文,说道:“胡阳现在在礼部任官,最近忙着组织春闱,我看他都没有时间出去玩乐了。”

令楷走到书桌旁,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令歌不必心疼他,这长安城他也玩得差不多了。”

此时,令歌回过头,看见令楷桌上放着的竹节匕首,他上前将其拿在手中,说道:“阿楷你的这支匕首似乎还没取名。”

“令歌你取一个吧,”令楷微笑歉然,“之前我还差些用它伤了你。”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令歌拿着匕首走回屏风边,他细细地端详着匕首,随后目光重新落在屏风上,看着屏风之后模糊的景象,思绪渐远。

须臾,令歌回首看向令楷,提议道:“不如叫它竹影?阿楷以为如何?”

令楷若有所思,他回忆起匕首在令歌手中时的凌厉攻势,颔首应下:“珠光摇素月,竹影乱清风,甚好。”

“令歌你果然很会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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