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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树欲静而风不止,严肃身陷囹圄 (第2/2页)

William院长的眼神里面虽然透露着不太敢相信,但是没有刚开始的严厉,好像他准备相信严肃的说辞。

“我要做什么才能让您相信呢?我可以拿我的一切来担保,包括生命。”

似乎这样说还不够,他又加了一句:

“再说了,您试一试这种草药,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而如果这种方法正确有效,可以拯救很多人的生命,您考虑过吗?”

William院长把一只手放到自己的下巴,眉头似乎皱了起来。

“Uh......让我再考虑一下。您现在在长春有住的地方吗?”

严肃看已经很接近达到他的目的了,刚才紧张的全身似乎松弛了下来。

“我可以在长春等您的信。”

严肃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Hold o

, please. A

y cha

ce you believe i

God? We

eed you

aye

s. We a

e pla

g o

putti

g mo

e sickbeds he

e, but we still

eed mo

ey a

esou

ces. Ca

you p

ay fo

us?”

(译文:请等一下。有没有可能您也相信上帝呢?我们需要您的祷告。我们打算增加病床,但是我们需要钱和资源。您能为我们祷告吗?)

严肃曾经收到很多人的求助,但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迫切的祷告的请求。

看到William院长渴望的神情,严肃意识到他们对这个请求十分的重视,似乎这样做是帮他们一个大大的忙。

似乎在中国和西方之间对待“面子”,似乎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也许在中国希望别人帮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这个“弱”,不是软弱,而是脆弱。英文是vul

able.

示弱并不可耻,成年人的“面子”,有些时候是自己给自己戴的镣铐。

至于“ask fo

aye

s!”这样的教训,他早在大学时候就已经领悟了。一个人在为一件事祷告,他就相当于一个朝向天堂的天线,如果很多人为一件事祷告,就相当于很多的天线朝向天堂,信号倍增。

严肃爽快地答应了院长的请求,并约定了一天之后同样的时间再次见面。

严肃完全可以“脑补”他们作“决策”的程序——William院长会召集院里的医生护士一起祷告,然后再明天稍早一些作出决定。

严肃自己对如何知道上帝的旨意也不是十分知晓。所以他才有了用羊毛是不是被打湿来“试探”上帝的旨意。

第二天严肃带着在山上采集好的青蒿来到施医院,在这里早早就有一名护士在迎接他——严肃不再感到浑身的紧张,他知道,这是一个信号,他的请求被“批准”了。

果然,William院长安排好了需要用的乙醚,并且指示专人帮助他进行青蒿素的提取。并且立即安排人将提取好的青蒿素让专门辟出来的一个疟疾病人病房的病人服用。

这一次,严肃再一次感到浑身紧绷着的那种紧张。他知道从课本到现实,往往有很多的意外因素会导致实验失败——提取过程的问题、提取物不纯、稳定性等等。

两天以后,全部病人的体温恢复正常,其他症状,大部分已经消失。

就在一部分病人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的过程中——护士每天每几个小时都会测量体温——严肃就已经感到胜利在望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的时候,一点点的好的苗头,就会给人百分之一百笃定的希望。

William院长见到严肃的脸上逐渐有了那种遮不住的喜悦的亮光。但是作为一个医院的院长,他还是要保持冷静和威严,否则他会完全快乐地像一个小孩子,不受“控制”。

整整三天后,全部病人的情况都恢复正常。奇迹出现了。

看着William院长见着谁就喊“mi

acle, mi

acle”,严肃也激动地留下了眼泪。

他等不及地带着已经制作好的青蒿素,并且将剩下的青蒿留在施医院,让他们继续提取,自己坐车骡车往回赶。

瑷珲城的疟疾病人在县衙门的安排下,一部分都聚集在一起,由几个中医照料。严肃回到瑷珲的时候,已经黑天了。在夜幕下,要找到他们的聚集点非常容易,因为这几个中医正在一个郊野的开阔地支起几口大铁锅熬药。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温度还是比较低,天幕低垂,天空的银河像一只硕大的眼睛注视着大地,清冷的空气中充斥着草药的味道。铁锅的下面喷吐出旺盛的火苗,在燃烧一些灌木的时候爆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苗映照着病人和忙忙碌碌的几个中医的脸庞通红。

就像打扑克一样,严肃不想打“明牌”。他还是想照搬施医院的经验,先让一部分患者试药。

严肃本来想会有一部分人会拒绝,会像看到怪物一样看他。但是,几乎所有人听到这个药已经被洋人的医院使用并且治好了患者的时候,跃跃欲试,争相试药。

回到瑷珲城的第二天,严肃就来到瑷珲县衙,把青蒿素治病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知了龟县令。

龟县令本着对严肃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也没有觉得这桩事情不可思议。这让严肃感到意外和感动。

龟县令说:

“先生,照说这种事情,怕是只有疯子才会相信。但是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呢?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实诚人,值得信任。

“我给您交个实底吧,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把典史这个位子给你做。以前还担心考虑不周,没有跟你透露实情,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信任。也只有你才能担此大任。”

严肃没有料到他提到这一茬,就不好意思推脱道:

“龟先生,我可不是冲着这个职务去的。但是,恭敬不如从命。以后,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百死不辞!

“只不过有些人怕不太好对付啊。”严肃意指冒英奴和他一帮人。

龟县令又说了几句劝慰和给他打鸡血的话。严肃觉得手里似乎有了尚方宝剑一样。

“听说您有个案子,是不是要搞一妻多夫啊?”

龟县令说完打着哈哈。

严肃答道:

“若是两情长久时,又何必在乎多此一人呢?”严肃看龟县令的话里面有调侃的意味,也用幽默回他一句。

“那就没有办法咯?大清律只能看着一妻多夫不能惩治?”

严肃会意,笑道:

“大清律要是从人情天理判案,就不能判此案不合理。”

龟县令点头同意。

说完,严肃想起在白虎堂的遭遇,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龟县令。

白虎堂没有把冒英奴的名字透出来,但是,严肃绝不是傻子。在瑷珲城他大概只有这一个仇家,而且也只有他才能动得了白虎堂这个棋子。

严肃话里话外都指向冒英奴。

龟县令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这事是我们照顾先生不周。你放心,这件事做到你头上,就是做到我龟某头上,我绝不轻饶!”

照现代的话来讲,冒英奴似乎小时候还是一个“好青年”。虽然不能说把一切成年之后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归结到“原生家庭”上面,但是,冒似乎确实是属于那种“缺爱”的人。冒的哥哥因为很早考取了举人,有长相比他帅,冒一直都感觉自己是一只被自己更强悍的兄弟姐妹推出巢穴的杜鹃鸟幼鸟,他理所应当得到的爱,都被自己的哥哥抢夺去了。每每别人看到他俩,都会夸赞他哥哥有出息,出落的俊秀,他总等不来别人也来夸一夸自己。

有的时候,人群中最会搞怪的孩子,通常是亟需别人的关爱、吸引别人注意的孩子。至于成年之后,他们的人生走偏路,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呢?

因为时常跟一些社会上的街溜子混,冒觉得自己的自尊得到了满足,并且他想做更大的官,有更大的排场,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虽然冒有可同情之处,但是,他已经走到了悬崖,而没有人给他提醒。

严肃的药治好了疟疾患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以及周围的县。他的药,治好了无数的疟疾患者,使当时的东北一些地方恢复了安宁。

回到大车店,严肃又接了几个民事的诉讼案,往返于瑷珲和大车店之间。

这天,严肃看到龟县令愁眉不展,就禀了门吏,见到龟县令,询问什么事让他不开心。

龟县令便告知他有那么一个命案,不知道从何入手。

瑷珲城有一个经营丝绸店铺的钱姓商人,有一个儿子智文,虽说没有天赋异禀,考中举人,但是人品不坏,但就是爱和一群养鸟的人一起逗鸟赏鸟。因为智文有癫痫,所以每次出门老钱都担心他出意外。一次,他和一群逗鸟的约好了第二天上午在一处花园一起逗鸟,但是这天上午他起得迟,提着他的鹦鹉来到花园已经见人都散去了。结果出意外,老钱到下午都没有找到人,直到晚上才得到县衙通知,他的儿子被人杀了,身首异处,只留下身子,头颅不知道哪里去了。

现在的线索几乎为零,那一个鸟笼也不见了。龟县令不明白如果是见财起意,为了一只鹦鹉不至于把人都杀了吧?钱家来到县衙,愿意出三千两银子,奖赏能找到他的儿子的头颅的人。现在县衙贴出告示,有找到凶手或者鹦鹉的,给一千两赏银。

很多天过去了,这个案子没有一点进展。命案不能侦破,对县令的政治生命影响比较大。所以,龟县令愁眉不展。

第二节 鹦鹉引起的凶杀案;冒英奴自取灭亡

到底这个案件是因为钱智文仇家想灭他的口还是因为由于争抢鹦鹉而导致失手杀人?如果是后者,为什么还残忍的把他的头颅砍掉?

严肃手里没有掌握任何进一步的证据,就不好断定凶手的动机到底如何。

在没有进一步证据浮现出来之前,只能靠着推测和办案人的经验。

严肃没有任何经验。

只能说这个孩子很可怜。

严肃也替龟县令发愁。但是,两人之间除了惺惺相惜,没有庸俗意义上的利益绑定。但是,如果龟县令被人拿捏了,或者被调走了,那么严肃能够做的事情就会少很多,那帮唯恐瑷珲的天下不乱的人,就会趁机作出更大的乱来。

正义是封建社会官员利益链上可以牺牲的祭物。人们常常可能轻忽了利益的多种样式。其中就包括了官员之间互相“帮衬”、互相“扶持”这种利益交换。互相交通有无,互相办原则上不允许的事情,互相绑定荣辱损益,形成一个结实的链条。

所以,要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严肃决定帮助龟县令破解这个案子。

严肃想起了他最近刚刚看过的一部古天乐主演的香港电影:《犯罪现场》。鹦鹉也可以用来破案,这对于他来说很新鲜。

但是,这部电影里面鹦鹉是在探员故意说出一个嫌疑人的名字之后“发疯”的,这说明鹦鹉对声音的记忆力惊人。

科学家曾经对植物对人的反应做了实验。在同一个实验室里面一株植物看到一个人对另一株植物进行破坏损毁之后,在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这一株植物时,这株植物的电波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可不可以这样假设,鹦鹉对人的声音甚至面貌、穿着都有一定的记忆力呢?

如果这个假定有道理,那么可以这么设计——穿着鹦鹉看见嫌疑人的时候可能穿的服饰,用嫌疑人的口音和鹦鹉说话,如果鹦鹉有剧烈反应,那么这个嫌疑人是凶手无疑。

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鹦鹉的去处。

可是茫茫人海,就这个瑷珲城就有几万人口,而且凶手很可能看到衙门悬赏通告,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事情就是这么巧,巧到严肃认为他就是命定为了这个案子而来的。

钱家的一个老仆人,这天因为办理丝绸进货的事情,来到了哈尔滨。正巧在哈尔滨的一个买鸟、绿植、杂货的集市上,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鸟叫声。凑前一看,发现了他很熟悉的鸟笼,里面的鹦鹉腿上绑着的红绳,正是他家夫人在鹦鹉上绑着的红绳。

老仆人看到之后老泪纵横,高兴的是找到了丢失的鹦鹉,让他伤心的是他的主人已经惨遭横祸,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他便询问这个鹦鹉的主人是谁。旁边的人就说是一个商人的,这几天在外面有事,就把鹦鹉寄存在集市,过几天回来取走。

老仆人马不停蹄来到哈尔滨的衙门,向衙门报案、说明来意。

衙门听到老仆人的举报,没有丝毫怠慢,立即派遣捕头带几名衙役蹲守,并将这个商人抓获。

但是,因为案件发生地在瑷珲,且相关证据多数在瑷珲,由瑷珲衙门审理更为合适,所以哈尔滨衙门将这个商人遣送到瑷珲衙门。

严肃听到消息,非常振奋。

但是这个商人一口认定鹦鹉是他从一个中年男子那里买来的。而购买的地点,就是瑷珲城的一个集市。

龟县令十分有八分确认这个商人说的是实话。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没有必要为了一只用几十两银子就能买到的鹦鹉而下死手。

商人没有记清楚卖鹦鹉之人的长相,就知道他穿着短衣,身上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大概是捕鱼或者杀猪之人。另外,他的口音与当地的黑龙江口音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虽然这个商人走南闯北,对某些方言还是没有一听就能辨认是哪里的口音的程度。

况且,瑷珲城的屠户和捕鱼的不止一家。

严肃找到龟县令,突破口就是凶手的口音。

在黑龙江,这个中国最东北的地方,繁衍生息着很多地方来的移民。除了山东河北的移民以外,也有部分西北当时算是“东北”的、内蒙古等地的移民。西北地区的人,部分说的是标准的黑龙江话,部分受他们原来的口音影响,黑龙江话说的比较别嘴。

审判当日,严肃找来了几个不同方言的中年男人,身穿和商人所描述的相同的短衣短褂,轮流地在鹦鹉面前用他们的方言说话。

“你是不是凶手?”

在一个青海人用带青海口音的“普通话”对鹦鹉说话之后,鹦鹉突然炸起浑身的羽毛,不安地在笼子里面的横杆上跳来跳去,“嘎嘎嘎”地乱叫。飞起的羽毛甚至飘落到了笼子外面。

这是实锤了。龟县令和严肃以及堂上的众人,除了判了冤案心里有鬼的几个人以外,都大喜过望。

试验成功!这个凶手是一个操青海口音的普通话的、职业是屠夫的中年男子!

衙门迅速按照凶手的年龄、职业特征、是哪个地方的移民这些特征,锁定了瑷珲城一家屠夫,并将他抓捕。

这个屠夫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并带领衙役在钱智文逗鸟的公园里面一颗老树的窟窿里面,找到钱智文的头颅。

原来,在案发当天,钱智文看到逗鸟的朋友们都散去了,本想离开,但是癫痫突然发作,倒在河边,昏迷不醒。这个屠夫挑着杀猪用的担子,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鸟笼跌落在身边,觉得这个鹦鹉长得很漂亮,应该值几两银子,又见公园里面没有别人,就见财起意,拿起鸟笼就要离开。不曾想这时钱智文醒了过来,和屠夫抢夺鸟笼。屠夫恶向胆边生,拿起杀猪的刀子就朝钱智文颈上砍去,一下就砍掉了他的头颅。屠夫把他的头颅藏在旁边一个老树的窟窿里面,回到家。和妻子商议,第二天就把鹦鹉在集市上卖了出去。

案子以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侦破,在龟县令眼里,严肃又是功劳一件。

龟县令手底下的几个仵作,除了小姜以外,似乎都认为严肃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当然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巧妙的点子是严肃在一个无聊的周末打发时间在电脑里面看了一个电影,受到启发而得到的。

在他们眼里,严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在铺垫。

“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啊,稀罕稀罕,我们还怕你演砸了。”

其中一个酸酸地说道。

严肃不想搭理他,所以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小小招数,不能登大雅之堂。让你们见笑了。”

严肃对别人的讽刺挖苦还是比较淡然处置的。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少见不得做得比他好的人。

大概,放下所有的矜持和酸葡萄心理,对自己的朋友、对手或者同事说一句“干得好”,并不是一件某些中国人擅长的事情。

是因为我们是农耕民族,更多的人是来自草莽之间吗?

有些中国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就像把几个刺猬强行凑到一起,互相伤害和刺啦啦地伤害别人和自己的自尊,并且是家常便饭。

严肃不怀疑大家的动机也许是好的。

比如老师对待学生,居高临下的说教甚至指责,在中国就像对待1+1=2一样没有人提出质疑。只要不动手,老师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奇怪。

初中的时候,有个令人尊敬的老师(不是讽刺他),发现一个同学不认真听课而在抄写歌词,就拿起他的笔记本,用带着滑稽意味的方言念道:

“今夜你会不会来,我的爱还在不在。”

自己的母语不是普通话的人,可以领悟到这是何等的搞笑、讽刺。

同学们哄堂大笑。

如果是我,我会带着一辈子的心里阴影,过自己的一生。

就在严肃以为他穿越的职业生涯要开启新的一个篇章的时候,大车店所在的江东,又频频遭到俄罗斯军队的骚扰。

龟县令的上级,黑龙江省将军寿山,是可歌可泣的抗俄将军,也是明末辽东抗清名将袁崇焕的后代。这和某些贪生怕死的前任不同,寿山将军一腔热血抗击俄罗斯的侵略,这对黑龙江抗俄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海神针。

按照上级的吩咐,瑷珲的土匪窝子白虎堂应该予以招安,以用来增加对抗俄罗斯军队的力量。

龟县令找到严肃,让他趟这道地雷。

这不仅是因为他信任严肃,而且因为他知道白虎堂既然上一次有机会而不杀严肃,应当是敬重他的人品,这次也不会对他下手。

可是严肃一到白虎堂,跟大当家管虎说明来意,管虎竟然把他给扣了下来。

老虎的腿可以摸,老虎的肚子可以摸,但是老虎的须子不能摸。衙门要招安他们,不给到白虎堂能认可的价码,白虎堂是不可能接受的。再说,再猛的虎,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也会危机四伏。更何况,衙门的招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管虎有无数的理由相信衙门是在设套让他们往里钻。

但是,管虎不会对严肃怎么样,他只是把他暂时扣下,好跟瑷珲县讨价还价。

如果确实是衙门设了全套,他还能跟衙门掰掰手腕。

严肃被扣的消息传到了县衙门。

龟县令坐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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