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会记得为什么？因为—— (第2/2页)

那天他们一起放学回。

已经是冬天了，说话的候唇边会呼出白气。个人慢慢走着，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剧本里那个笨蛋杀手也是这，携手走向了平凡的生活，走向庭。

在这个年纪，十几岁的青春期。

所谓庭，结婚、生子，像都是很遥远的事。

那年的他们只是着此刻的年少光阴。

顾声踩着闻衡的影子，偏头看见少年清冷优越的侧颜。

或许是刚才角『色』的圆满情绪还在心里，顾声忽然问：“你后会结婚吗？”

闻衡也侧脸，笑起来：“怎么？”

“奇一！”顾声别脸，“就是有点奇，你后会有孩子吗？会是一个什么的孩子？”

闻衡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半晌后抬手，在冬天的夕阳里轻轻戳了一她的脸。

又软又暖。

顾声转头瞪他：“干什么！”

闻衡笑着不说话。

他在心里回答她的问题——

会结婚。

或许会有孩子。

……什么的孩子呢？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了，想握住她不安分晃来晃去的手，但终究忍住了。

最后只是笑着，和身旁的孩一起往前走。

未来还很模糊，但就像他希望看得见顾声后的光芒一。

他希望，后其他的那一切——

也和她有关就了。

-

学校的考试结束，话剧节就要到了。

班主任彻底意识到顾声这个新同学的成绩是很一般，不至于很差，但也确实不会拉高全班平均分，他也就放置不管了。

顾声也不求在成绩能赶超闻衡，只要能表演完就。

等到了话剧节这天——

因为说闻衡和顾声要参加，天礼堂被围观群众挤得爆满，活热度比往年高了几倍！

“他们到底演什么啊？”

“顾声那么拽一个人，她表演的候会有表情吗？”

“肯定没有啊，木头人吗？顾声肯定也就是靠脸！”

“别说，闻哥估计也是吧……”

各班的节目一个个，班长在观众席一个个看去，觉得不管闻衡和顾声演什么——至少从颜值他们班还是稳稳赢的。

后台，顾声换了黑『色』大衣，戴着半张脸那么大的墨镜，『露』出的半张脸又白又小，却绷得很酷。

闻衡穿的是黑『色』制服，也很冷酷。

个人都是一身黑，站在后台的人群中却非常显眼。

终于等到他们个台，顾声深吸了一口气，和闻衡视一眼，然后走了台子。

观众们都一片寂静，看着这个人。

他们演绎着冷酷的杀手，却也演绎着柔软的笨蛋。

那个很酷很不爱理人的少，在台竟然那么鲜活，每一寸神情的变化都不自觉牵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他们熟悉的那个清冷少年如她一。

他们认真说着每一句台词，做每一个表情。

最后小猫咪得救，而杀手失去了人物，却拥有了彼此。

手牵着手，获得新生。

台的观众们愣是看得呆住，等结束了秒之后才想起来鼓掌。

“呜呜呜怎么回事！竟然演得这么！”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们配……”

“恶，虽然不想这么觉得，但是竟然是真的……”

掌声像一阵浪『潮』，涌舞台。

顾声站在这个世界的聚光灯，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一年他们个携手，站在学校简陋的小舞台，完成了一次合作。

牵着的手后来就没松开，一直走到了台。

顾声沉浸在刚才观众们的反馈之中，心脏怦怦跳。

她想，她后一定还会演出更的戏，有更多的观众，被更多人喜欢。

「没错！你一定会成为收视王，拥有数不尽的粉丝！」

「准备开启你辉煌的人生了吗！」

顾声没搭理那声音。

她也觉得，或许那系统说的是的。

此的闻衡却有些怔忪。

在真正表演的候，他脑海里的声音忽然清晰了一些。

就像是某种剧情开始加载，像一个开端，推着他走向某种人生。

闻衡不自觉地握紧了顾声的手。

掌心紧紧贴合在一起，顾声微微抬眼。

“嗯？”

闻衡牵着她，垂眼，轻声说：“演得棒。”

顾声的唇角抿出一点弧度，看着他：“你也是。”

她想，他们都会演戏啊。后会不会都变成大明星呀？

闻衡的眼睫轻轻一颤。

从那天开始，少年的散漫光像忽然加快，他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紧迫。

有什么东西，正在用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慢慢入侵他们的生活。

闻衡压所有不安，陪在顾声身边，他希望自己能让她觉得安全。

然而……

顾声比他更真实地感受到了——剧情。

剧情加载，似乎要剥夺什么。

个被“选中”的少年，隐约地『摸』到了一点世界的边界。

冬天去，春天将将到来。

闻衡和顾声几乎形影不离。

全校都说，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了，其他人都不抱希望了。

然而只有闻衡和顾声知道，这世界除了他们个，没有人会理解他们在担心什么。

像一根绷紧的线，不断地被拉扯，总会有绷断的一天。

直到某天晚，顾声清晰地意识到——她忘记了。

剧情剥夺的是——记忆。

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了。她前的人，她隐约记得那很重要，是论怎么想，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系统赋予的剧情和人设在嵌进她的意识，教她如何往爬，却要她忘记从哪里来。

顾声跑出了门，跌跌撞撞地跑向闻衡。

春天的夜晚竟然也冷得刺骨。

她记忆中仅剩的一点感知，忽然意识到——既然自己能到系统，被送到了这个世界。

那闻衡也能到，他会……被送走吗？

会离开她吗？

路灯照不亮的小路，闻衡正在楼外扔垃圾。

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侧头，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单薄而焦急。

是顾声。

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脏。

闻衡意识扔了手中的东西，向她迎了去，像迎着某种宿命。

“闻衡！——”

少的声音有些颤抖。

闻衡从心尖生出一种战栗，张开手臂，稳稳抱住了她。

“我在。”

“闻衡、我、我不记得了。”

顾声抬眸的瞬间，一颗眼泪滑落来。

那眼泪像强酸，闻衡觉得心被烫出一个洞，意识抬手去擦。

越擦，却落了更多。

初春的夜晚，个少年仓皇预感到了未来。

顾声睁着泪眼：“我不记得前了，如果、如果我连自己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别怕，别怕。”闻衡抱着她重复着，睁眼看向漆黑星的天空，寻找某一种能。

“顾声，有一天或许你真的会成为大明星，或许我也会。”

“我们或许真的会，被很多人喜欢，被很多人期待。或许我们会有一个，有一个爱的孩子……”

“都有能，顾声。”

总会有一种幸福的能，在等他们。

那远了，十几岁的少只有一双模糊的泪眼，怎么看得清呢。

顾声抓着他的衣襟：“如果你也走了，如果我们都忘了呢？”

他们只是碰巧遇见彼此，碰巧互相陪伴方。个笨蛋杀手携手一生，那是剧本里的结局，他们呢——

闻衡只是抱紧了她，薄唇间带着滚烫的气息。

一次，很小心地，轻轻吻在少的前额。

所有年少方知的心，初开的情窦，都在他的吻里。

“我会记得你，”闻衡抱着怀里的人，像抱着一个世界，“我会记起你。”

顾声的眼泪洇进少年的白衬衣领，“为什么？”

“因为——”

“我喜欢你。”

从一眼就喜欢你。

所，我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