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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心期千劫景非桐张开手,一把接住了冲 (第2/2页)

更何况,他剑魂将散,本来也没有必要。

段瑟苦笑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东西有用处吗?当全天下大部的人都觉得你就是恶,那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个好人?人生在世,谁又能不活在别人的口中?”

舒令嘉还想说什么,却见段瑟的身形忽如同风中的烛苗般晃动起来,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

他盯着舒令嘉,张张嘴,极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只听“铮”的一响。

段瑟的音戛而止,身形没有散开,而是转眼消失。

舒令嘉抿抿唇,将手指松开,一截断剑“呛啷”一落在地上。

这是舒令嘉方才就想好的办法,段瑟跟阎禹交易,想要改变命数,重获新生,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就等于毁约,自己则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这柄剑也会同剑魂一起消失。

舒令嘉目前困在这里,无法阻止,只能在段瑟彻底消失前自己将剑折断。

这样,剑和剑魂都会暂时将最一线生机保留住,还可以拖延时间,出去想办法,

亲手将自己的剑折断,想起段瑟方才说过的话,舒令嘉心中滋味难述。

他静静地盯着地上的两截断剑,剑刃上的光芒在漆黑中闪动,锐利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洛宵脸『色』苍白地靠在他身边,闭目沉睡,同样不道他日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

周围的黑暗中,恶念失去音,便有着一好似没有生命的安静。

舒令嘉也不道这是什么地方,他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把地上的碎剑收起来,叫醒洛宵,一起寻找出去的办法,但四面总算都安静下来,他却觉得非常疲惫,什么事都不想做。

他已经经历过很次的背叛和离散,从当初和父母离一直到如今,命运兜兜转转,仿佛一直没有走出这个怪圈。

每一次他都想,咬着牙撑过这一回,会不一样的,可是好像每一回都没什么不同。

舒令嘉将捡起来一般的剑重新放下,也学着身边洛宵的样子,全身放松,靠在身的石壁上,闭上眼睛。

这个时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甚至有些想要放任自己就沉沦,周围那股若有若无的引力仿佛也坠的人筋骨发沉,但身周的暖流却不曾消失,脉脉地围着他流动着,仿佛一个温暖的拥抱。

恶念一次隔绝开来,舒令嘉睁开眼睛,抬手时,发现他的身周围有一层非常浅淡的流光在浮动,淡的甚至只有在这绝对黑暗的况下才能看见。

若不是掉进这深谷中,陷入恶念的包围,他可能根本就无法发现。

舒令嘉不由摊开手掌,将那些浮光一点点全部『逼』到手心中,形成一个橘『色』的光团,在他手中一扩一缩,就仿佛在呼吸一样,这样托在手里,甚至可以感觉到如同人类温一般的温度。

“这是……”

舒令嘉脱口惊道:“这是人的天魂?”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的三魂别是“天魂、地魂、命魂”,其中命魂乃是支撑肉身行动根本,地魂是接引灵魂进入地府寄托,唯有天魂,上接无极,不生不灭,且具有百邪不侵力。

一个人的天魂守着他,怪不得他每次九死一生际总能转危为安。

可任是谁失去这一天魂,便等于是永失飞升的机会不提,本人也容易被邪祟所侵,心神不稳。加上魂魄不完整,本身也容易脱离身消散。

这等于是把前途和命都搭进去,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能做这件事的会是谁?还能有谁?

与同时,正向着黑暗深处行去的景非桐突驻足,猛回身。

舒令嘉的心脏忽狂跳起来。

两只手掌合拢,将那一团天魂捂在手心中,霎时间,往昔回溯,思万千。

当年被埋葬的记忆翻江倒海,终于又一点一滴从脑海中回映出来,虽封存许久,但依旧如鲜活。

是那个只要叩一叩窗子,就会笑着走出来,陪他舞剑饮酒到天明的人;

是那个被师父责罚的时候永远先一步站出来给他顶锅,得到任何的宝贝又恨不得统统都塞给他,讨他高兴的人;

是那个和他头挨着头、肩并着肩躺在榻上,无话不谈的人……

师兄。

他年少气盛,又生『性』潇洒,从来兴所至,无事不可做得,无处不可去得,师兄虽来到西天,却依旧担着碧落宫少主的身份,比起他来,杂务和拘束都不少。

每每他兴所至,四处游历,景非桐总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反复叮咛,但每当他有什么需要,回过头来,明明没有跟来的师兄却总能及时出现。

舒令嘉曾经很不理解他在担心什么,而时他忽明白,那是为景非桐永远都在这里,对于师兄的好,他也习惯。

他几乎要以为,这世上的互信任不过是一句空话,所有的不离不弃,死生依,更是宛若痴人说梦的奇迹。

直到什么都想起来的刻。

原来一切他早已拥有,而且从未失去。

这一魂原来是散的,这样才能守在舒令嘉身边,并在他极为危急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次舒令嘉发现,将其凝聚起来,天魂立刻本能地被本所吸引。

舒令嘉感到天魂在自己的手中挣动,急忙松开手,站起身来,便见它在半空中晃两圈,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舒令嘉心有所感,匆匆在洛宵和断剑外设下结界,快步追上。

另一头,景非桐也迅速折返,朝着舒令嘉这边跑过来。

在想起前事前,他根本不道自己缺失的天魂去什么地方,可是在西天的时候他便记起来一切。

当时佛圣陷入癫狂,想杀舒令嘉,他偷袭佛圣致其重伤,尚未来得及同舒令嘉说上一句话,天劫便已来到,西天崩毁,魔界震颤,势浩大的简直如同末日降临。

景非桐想问问他的伤,想紧紧抱他一下,想跟他说别难过,但事实上,他眼前唯见碎石如雨落,看不见他想看的人,也听不见他的音。

仓促间,景非桐只能剥离出自己的天魂,以血为誓,随在舒令嘉的身边。

从那以,他道自己缺一魂,却感应不到自己与那一魂的联系,直到方才,这感觉忽出现!

会不会是……舒令嘉出什么事?

景非桐快速地往回跑,地面上的吸力原本使人寸步难行,但他也不道哪里来的力气,步子竟越来越快。

快到路口的时候,先是一团光骤撞进他的身,景非桐看见舒令嘉便跟在那团光的面,也大步冲他跑来。

这一刻,心脏骤缩,仿佛连呼吸都忘,景非桐远远地就张开手,一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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