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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我抱上了小厮的大腿 (第2/2页)

归奴,我艹(一种植物)你二大爷。你不让我活就算了,你还想我五马分尸!

等到鸦隐回府以后,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翠尔,我,归奴三人鼎力,怒目而视。

当然,只有我怒目,他们二人端的一副莫名其妙。

当看见我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满脸污渍,鸦隐不禁皱起眉头,连带着说话带着几分寒意。

〔归奴,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心中一慌,若是告诉鸦隐归奴为了帮我,毁坏了他的名声,他必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将我杀了泄愤,或是囚禁折磨我。

不行,这件事不能让鸦隐知晓。

正当疯狂对着归奴一阵输出,奈何忘了这根本不是我的仆人。

只见归奴跪地叩拜:〔奴有付主子重托,今日小姐在桃园遭到欺辱。〕

〔以至于小姐怒急攻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鸦隐抬眸望了我一眼,我连忙低头,配合着假装一脸惊惧害怕的样子,心中却在窃笑,归奴还算靠谱,没有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夸人的话不能太早说出口,就像刚夸了归奴,翠尔跳了出来为我打抱不平,细细将亭中发生的一切,一言一句就这么说了出来。

当听到翠尔说我乃鸦隐未过门的妻子时

随即他转眸望着我,带着些许探究。

等到归奴二人退下,鸦隐轻轻吹弄着我的伤口,心中有些歉疚。

〔对不起,是我未能照看好你。〕

救命,谁能告诉我,好好的六皇子怎么向污蔑他名声的罪人道歉。这厮莫不是疯了!

我抬眼,正巧迎上鸦隐的双目,心中不免一颤,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一直知道鸦隐这厮长得真他娘的俊,这么近距离瞧他也是赏心悦目。

怨不得那一众贵女知道我拜到了他的府上一脸郁色,尤其柳如烟恨不能吃了我。

鸦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转眸看了我一眼,仿佛不经意间开口:〔往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情景,只管拿着你六王妃的身份压制他们,总归吃苦的不能是你。〕

我按压住为我擦拭伤口的手,正色道:〔鸦隐,我对你不算好。

我的存在即是你抹不掉的黑历史,也会是御史弹劾你的证据。

你如今倍受圣上宠爱,虽然不知道当年为何你狼狈至此。

我却知道,无论我是不是常国公嫡女,六皇子的王妃我也是做不得的。〕

鸦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的双眼紧盯着我,眼睛里透漏着一股幽深。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只见他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

良久之后鸦隐才叹息一声,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是何时喜欢上你的……〕

我微微一怔,他说他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婚约?〕

〔那是儿时的戏言……唔〕

恍惚间只看到鸦隐的隐忍,他的吻霸道而又强势,唇齿之间辗转,我只觉得一阵酥麻。

等到我迷迷糊糊沉迷其中已然不知道何时结束。

只见鸦隐勾起我的发丝指甲缠绕,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无论是不是戏言,我们二人俨然是一体了。〕

〔音音,自小我便教你要言行一致,不能出尔反尔,否则就算不是出于自己意愿,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原本我还不知鸦隐究竟是何意思,直到圣旨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长乐县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与六皇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六皇子为王妃。

钦此。〕

〔谢,谢主隆恩。〕

与常国公府断离关系的第n天,我成为了长乐县主,与常国公府断离关系的第n天,我成为了皇子王妃。

我丢,我可能是画本子里的女主角。

十三岁那年,鸦隐为了让我识赋使出浑身解数,奈何我跟不开窍的王八一般,愣是一点没往脑子进。

可能怕我日后文盲,鸦隐说只要我能完整的背下来他就答应我一个愿望。

那时我正为着常宛然拥有的彩蝶风筝而哭闹不休,可是鸦隐不给我做。

于是我便死记硬背,终于在说出愿望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少年。他一袭白袍,一双狭长的凤目,满目柔情。

在盛开的桃花树下,用笔画勾勒出风筝的样子。那时我就想,我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于是我说:〔鸦隐,我要你娶我!〕

只记得那时鸦隐慌了神,勾勒的彩蝶多出了一笔,我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便厉声堵住他的嘴。

〔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只见他答到:〔好〕

于是,我恍如成为了一只飞舞的彩蝶,跟着洋洋洒洒的桃花,在他身边起舞。

大抵是六皇子妃的身份镇住了京城的莺莺燕燕,以至于参加游园会,无一人阴阳怪气,连一向跟我不对付的柳如烟如今也沉默不语。

八卦总是有着无穷的魅力,我看着往日的闺中至友你推着我我推着你,貌似想要张口。

〔音离,你是如何六皇子相识的呢?〕

我惊讶的看到,原本坐立端正的一群贵女侧着身子,支着耳朵。

自小到大从没有如此万众瞩目的不禁飘飘然,〔咳,咳,咳。〕

〔其实六皇子曾经是我的侍卫,对我一见倾心!〕

说完便见她们一脸郁色,不满道:〔若是音离你实在不想说,大可不必编造如此之言搪塞我们。〕

真真是这年头说当个老实人也不行了!

游园会,顾名思义,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一众贵女曲觞流水,说着矫揉造作的陈词滥调,谈着丝丝缕缕的琴音,远没有在府内跟着归奴翠尔打牌九来的快乐。

正当我穿过林荫小道准备离去时,我碰到了京城的第一才女高慧。

这几日传闻,文物双全的六皇子合该迎娶温柔端庄的京城贵女,例如眼前这位。

而不是肚中无墨的落魄小姐。

〔怎么不去前头跟着饮食喝酒。〕

高慧见我不语,上前跟我搭话。

我记得我曾说过喜欢高慧,现在我要收回。

〔莫不是高小姐忘了,我不会吟吟诗作画,难不成坐那当个笑话。〕

〔哈哈哈,怎会,如今谁敢笑你。〕

真是震惊,我看着以往端庄的高小姐,如今竟笑得叉腰低首。

也是,想来她想起上一年我的第一首也是最后一首诗罢了。

不就是以鸟为题〔天上一只雁,地上一直鸭,水里一只蛙,都会呱呱呱。〕

在我莫名的注视里,高慧拿起团扇轻遮半面。〔咳!〕

〔如今,六皇子就在前院,谁敢笑你诗词歌赋,莫不是想要吃板子。〕

〔前几日,上林院中。一群文人公子讨论你们两个婚姻多不般配,传入军中六皇子的耳朵里,你可知那些人吃了多少板子。〕

〔我一向不耐烦跟着一群女人相聚,奈何六皇子再三嘱咐阿兄,让我今天务必前来,免得你如上一年般吃亏。

可见,六皇子是多么喜欢你。〕

不知为何,听到高慧这么说,我内心十分雀跃。

又一次夜晚,翠尔前来告诉我,鸦隐又没有吃饭时。我带着早已备着的餐盒,朝着前面走去。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

哪怕十五岁那年,鸦隐不告而别,独留我一人在那孤寂的国公府中,我也没有丝毫对于他的怨言。

我爬墙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副结实的木梯摆在墙尾。

父亲罚我跪祠堂的时候,看护我的婢女总是点头就睡。

照例找我麻烦的常宛然,第二天总是莫名的起疹子。

而我空无一人的房间,也会突然的出现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我只是气,气他不曾给我写信,气他离我而去,我的身边却总是出现他的影子。

哪怕我放在案牍前,写下的苦苦哀求。

当我拿着食盒站在他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拥有了无尽的勇气。

〔你喜欢我吗,鸦隐……〕

我仿佛一直是一个人,永远的呆在那个小院中,直到我踏出那一步。

我向来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就像我不知为何疼爱我的父亲会有一天变脸。我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就像那天仆从逃散,鸦隐独自站在那里,我害怕他也跟着离去,说着玩笑的话语,问他去哪里。

就像那天高国公府,当我听到鸦隐传来的消息,我不敢去面对内心的喜悦。

你看,我的勇气从来就是这样。

我喜欢的那个人,会教我识文断字,会教我诗词歌赋,也会倾尽一切满足的要求。

保护着我,陪伴着我,不离不弃。

于是我说出了陪伴一声的邀约,我说:〔鸦隐,我要你娶我。〕

我记得当他答应的那一刻,仿若经过的苦难都在那一刻变得值得。

可是,可是为什么,鸦隐,你要一句话不留就离开呢。

哪怕仅仅是一句话。

那天晚上夜空中繁星闪烁,好似银河铺面而来,你为我做了我最爱的桃花酥,我喝着你酿的甜甜的桃花酒。

你知道吗?我呀,我背着你喝了醒酒的薄脑花。

可是不知明明我只喝了一杯桃花酿,为何我还是沉沉入睡。

那张藏于我手中的卖身契好似证明我拥有过你的证据,可是哪怕我将他藏了起来,依旧消失不见。

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放在那个盒子里,以此来挽回你的离去,可是醒来我还是看不到你。

那天晚上,你可看到我仅有的闪闪发亮的玛瑙首饰,你可看到我偷偷藏起的金锭子,你可看到我们相伴以来你为我买的做的所有东西。那是我仅有的最为珍惜的家当了。

婚期将至,高慧问我:〔论身份你现在是寄人篱下的平常百姓,论琴棋书画你是样样都不会,除了一张长的还算略有姿色的脸,你说六皇子到底看中你什么?〕

那时我才幡然醒悟,不禁暗暗窃喜:〔靠北啦,他竟然贪图我的花容月貌!〕

玩笑之余,想到书房那天鸦隐的回答:〔你想要悔婚吗,可是,是你先提出来的呀。〕

番外

我叫鸦隐,十岁母妃遭到陷害,我被迫离开皇宫,开启逃离生活。十一岁那年为了埋葬伴我长大的忠叔,不得已谎称卖身葬父。

孤寂的冬天印照着我的内心。我的眼中了无生意,雪花飘舞,我由尊贵无比沦落到插草葬父。

我的父亲高坐在京城无比尊贵的椅子上,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我挡下致命一剑,如今为了他我在卖身葬父。

直到那时,一个马车缓缓向我驶来,红色的披风包裹着圆圆的糯米团子,晶莹剔透的眼镜好似母妃手中的玻璃珠子,照应着所有的美好。

她张开嘴,软乎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说:“你可愿意跟我离开?”

十三岁那年,咋咋呼呼的音音开始沉默。独自的坐在栏杆处,看着往日的忠仆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她问我为何不曾离去,只记得我冷冰冰的回答,卖身契在她手中。

仿若乌云消散,多日以来终于露出了笑容,紧紧的捂着胸口,我知道卖身契就在那里。

其实那时我早拥有了不屈势力,也可以毫无忌惮的离她而去。

识文断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化作身负全能的夫子,督促着调皮的学生认真学习。

我又何尝不知道,她的聪明伶俐与敏感多疑。我曾说过调笑道:〔假若主子一直这么聪慧,哪怕奴不在你的身边,也会放心了。〕

于是她便藏拙,开始蠢笨,不肯学习。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

十六岁那年,她哼着墙外不知名的曲调,我告诉她那是赋。

我告诉她若是默读下来我便答应她一个愿望,我知道她喜欢常宛然的风筝。

那天,尽管穿着粗布衣裳,少女的轮廓随着日益长大也渐渐开始凸显。她的脸仿若春日清晨盛开的花朵、体态轻盈娇小,乌黑靓丽的长发直至臀部,用一根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蓝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仿若不是尘世中人,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她在屋檐下一字一句背着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我在桃树下为她画着美丽的风筝。

落笔见乱,直到她说:〔鸦隐,我要你娶我。〕

我说:〔好。〕

原以为我们会相伴一辈子。

十八岁那年,为了报仇,我不得不抛下她离开。

她偷偷的喝着醒酒的薄脑花,可我却在桃花酿里下了迷药。

当我打开卖身契的盒子,看着屈指可数她一向宝贝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

我知道常国公一向薄待音离的原因,她是太夫人从外边捡来的孩子。

于是再走之前,我让部下拿着皇子令牌警告常国公,望我走后能够优待我的音离。

在京城里我留下护卫,我害怕我的音音遭到外人的欺辱。

战场上刀光剑影,我总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去,逼着自己不曾与她写信。

回京的那天,日夜兼程,我想无论音离如何恨我我也不会放手。

终于见到了,可我开口的第一话却是:〔怎的哭了?〕

缘何不知,我只是怕,怕我的音音不肯理我。

当父王问我想要什么奖励的时候,我利用着对我的愧疚连带着我挣回的军功,在大殿上,五体投地,恳切的求着:〔望父王赐婚于我的音音。〕

我知道音音恨我,一直不肯原谅我的离去,原以为我会用一生挽回。那天在书房里,她说:〔你喜欢我吗?〕

我便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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