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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王与太傅 第19节 (第2/2页)

谢春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兰璟忽然觉得这茶杯有些烫手,他将茶杯放下,看向谢春秋“现在还想着要去兖州么?”

谢春秋默不作声,诚然当日她赴兖州剿匪,是因为心灰意冷,但后来决心长驻西北,的的确确不单是为了远离伤心地而已。

半晌后,她道:“我,还要仔细想想……”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谢春秋不想在这时候闹得这么僵,因笑着看向兰璟“那见卿想不想我去?”

兰璟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出于私情,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去,但若你甘心以后终老西北一隅,我不拦你。”

他目光极为赤诚“但若你留下,无论如何,我都会成全你心中所想。”

谢春秋愣了一下,觉得此人实在是会说话,句句戳她心窝,这一句‘出于私情’说得她极为熨帖,而后一句问她是否情愿就此远离京城终老边关,更是将她心底那点不甘搅得风生水起。

兰璟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么?谢春秋笑道:“原来太傅竟然还是本王的知己么?”

兰璟不说话,仍在等她的答案。

然而谢春秋心中觉得自己就这么松口实在太没面子,需得占点便宜才行。

下一刻她眼珠一转,笑着在兰璟脸上摸了一把“罢了罢了,本王舍不得太傅,就依太傅的。”

兰璟看她那副浪荡子弟的腔调,摇了摇头,觉得谢春秋这毛病怕是不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美滋滋。

第三十二章

吴守正这棵大萝卜被□□后带了不少的泥,兰璟督办此事,查出江南一带的官员牵涉甚广,一个连着一个,纷纷锒铛入狱,有不少人心知躲不过去,在家中畏罪自尽,服毒者有之,上吊着亦有之,说惨痛倒也惨痛,然而这些人之所以走到今日也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无辜的只有他们的家人,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不知该如何度日。

小皇帝在江南赏完了花,看够了景,心满意足的起驾回京,朝中诸位大臣皆道皇上圣明,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顺藤摸瓜将那些勾当摸的水落石出,接着大刀阔斧的整顿了江南盐务,实在是圣明得紧。

兰璟也因当日朝堂上斩钉截铁支持皇上南巡而倍受赞扬,那些因当日之事对他有微词的,此时又把微词又咽了回去。

而谢春秋,没人觉得她那时力主南巡是有此深思熟虑,只觉她是撺掇皇上享乐,存的依旧不是什么好心思,所幸她不大在意这些,卫逍送了一句话宽慰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谢春秋想想很是满意。

这日勤政殿中,皇上为了当日行刺的案子将兰谢二人召来,他们来时,刑部尚书已经在了,看那副神色,似乎案子不甚明朗。

据两名刺客供述当日指使的人是京城蔡记药材铺的学徒,而京城共得两家蔡记药材铺,一在东城,一在南城,然而刑部将两家药材铺子的人抓到了牢中,一个都没落下,要那两个刺客去挨个指认,却都说不是。

“臣已派人清查过这两家药材铺的掌柜和其它人等,背景都很清白,并无与任何势力牵扯的迹象,且将两家铺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未发现与刺客所服一致的药,就是京城中,也少见此毒。”

兰璟询问道:“可有问过二人那自称药材铺学徒的人是何等模样?”

刑部尚书回道:“幸而这二人中有一人是领头的,曾见过那人,据他所述,是个长脸,肤色偏黑,十分消瘦的人,下官已叫人画了画像,然而所述太不具体,画也只等画出个大概,若按照画像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说着跪了下来“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皇上摆手叫他起来“爱卿已然尽力,朕怎好怪罪,只是这幕后之人必然要尽早查出来才是,此人如此大胆行刺容王,还差点牵连太傅,简直罪大恶极,若不及时揪出真凶,只怕日后朝野难安呐。”

兰璟又道:“那两名刺客也要好生看管,千万不要像其余人等一般死无对证。既然那些□□如此罕见,必然有其流通渠道,还需仔细清查。”

皇上嘴角一抽,诚然当日行刺时他也在场,然而人家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兰太傅这事无巨细操心的劲头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些。

刑部尚书道:“臣已经派人去查毒|药来源,请皇上和王爷放心,臣必当竭尽全力。”

皇上见此道了声:“爱卿劳心。”便令他退下了。

此时殿中还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兰璟眉头微蹙,不知思索着什么,反倒是谢春秋脸上不见一丝忧虑神色,就好像当日被逼到跳河的不是她一般。

其实在她看来,那人既然被指派去做这等事,如今在不在人世都是另说,所谓的药材铺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查不着再是正常不过。

但她也好奇到底是谁恨她恨得这样,甚而到了□□的地步,朝中那起子大臣随瞧不上她,然而各个的故作清高,该不会做这等事才对。

兰璟一见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愈皱愈深了。

小皇帝如今一见着他二人这眉来眼去的的就头疼,干脆垂下眼睛转起了手上的扳指,轻声咳了咳。

兰谢二人自勤政殿出来后,一同向宫外走去,原本两人虽然同行,但尚有些距离,不知怎的距离越缩越短,然后谢春秋感到有一双手牵住了自己的。

那双手温暖干净,修长有力,她一向喜欢的很,然而此时此刻却把她吓了一跳。

谢春秋愣神过后,第一反应是挣开,熟料兰璟反而抓得更紧,她讶然抬头“兰璟,这可是在宫里。”

兰璟淡淡的道:“我自然知道是在宫里。”

他看向她,似乎是在玩笑“你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嫌弃我不成?”

谢春秋忙道:“自然不是。”她手被兰璟握着难以挣脱,只侧过头去,有些难堪“你也知道我这名声一向不大好,是以你我能避嫌时,还是避嫌为好,不要因为我,坏了你的清誉,尤其是在这宫中……”

兰璟深深看她一眼“少些胡思乱想,我竟不知你还怕人言。”

谢春秋想说她自然不怕,人言再可畏,她早已刀枪不入,然兰家袭爵数代,门庭清贵,他兰见卿身居高位,这些年来从无半点差池,说是清风霁月,同时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跟她怎么一样。

兰璟这一身清誉,若是毁在自己身上,该叫她如何自处。

谢春秋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有些太过得意忘形,飘飘然似在梦中,现下想来,她同兰璟之间的鸿沟天堑从未消失,两人的关系若是公诸于众,只怕整个京城都要翻天。

眼前人如此得来不易,谢春秋自然不愿放手,然而世事难两全,这两全的路就算有,也需得她再想一想。

兰璟一见她沉默便知道她心中顾虑,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别想了。我还未如此不济,要你担心成这样。”

接着他回过身,望了望那巍巍殿宇,但很快便转过来,轻轻笑着“就算如你所说,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这世上任谁也奈何不了一个人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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