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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 第28节 (第2/2页)

谭音也笑了,她是天神,凡间的酒酿得再精纯,她喝起来也像喝水一样毫无感觉,她不愿拂逆源仲的兴致,柔顺地点头答应了。

平日里斟酒做菜都是源小仲的活,可他今天不知跑哪里去了,谭音自己从厨房取了两只酒杯,小心翼翼地打开白玉酒坛的封口,一揭开,只觉寒冰之气袭面而来,一股闻所未闻的浓郁甘香的酒气云烟般蒸腾而起,瞬间就晕开在整间屋子。

酒液倒入拇指大小的水晶杯中,竟是完全透明的。其时酿酒,大多有杂色,或发黄,或发绿,这种透明如清水般精纯的酒液,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源仲轻轻将酒杯与她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低声道:“这是我多年的夙愿,今日如梦一般。”

谭音看着他仰头一口将杯中酒喝干,苍白的脸上很快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他轻叹:“好酒!”

她也豪放地一口喝干,脸色突然大变——不再是喝水一样的感觉,这味道……是烈酒!她一惊之下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差点把杯子砸了。

源仲哈哈大笑,在她脑门儿上一弹:“傻丫头,这可是送给天神的酒,别小看它。”

谭音好不容易停住咳嗽,可是脸上泛起的火热却再也没褪下去,她本来就不善饮,不过仗着自己是神之躯,把凡间的酒当水来喝,此时猛然干了一杯烈酒,马上就开始晕了。

她浑身发软,不能控制,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源仲自斟自饮。

他浓密乌黑的长发,苍白的脸庞,烛火下像玉一样,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藏着一个鲜活骄傲又专注浓烈的灵魂。他的嘴唇翕动,在低声说着什么,她全然没有听清,她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看着他清醒的脸,时光在晕眩中飞逝,这就是一辈子么?

不想走,她其实不想离开,假如这就是一辈子多好,魂飞魄散也罢,她最终是与他死在一处的。

他忽然又不说了,和她一样,趴在桌上,肩膀靠着肩膀,脸歪在胳膊上,和她面对面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两个她,特别清楚。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唇齿间酒香四溢。

谭音没来由地想笑,喃喃:“……好酒。”

“除了这个?”他凝视她。

她还是笑,脸颊晕红,眼如春水:“想你。”

他笑得眯起眼睛,里面好像藏了一颗星。

“你勾引我。”他声音越来越低,“我想上钩了。”

谭音没有说话,她伸出手,轻轻摩挲他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他忽然张开嘴,隔着手套,在她的拇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被咬的拇指微微发麻,细微的小闪电从那一点迅速扩散成面,辐射四肢百骸,她又一次感到那种焚烧灵魂般的痛楚。

来吧,就这样烧,她不怕。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船,还是不船,这是个难题。下次更新5月21日下午五点。

☆、39三十九章

谭音闭上眼。

他的唇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脸颊,软而且柔。他的手紧紧抱着她,紧绷的肌肉,略微粗糙的指腹,与她截然不同的身体构造。他身上的气息淡雅而幽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他的味道却仿佛已经体会过千万年,熟悉,眷恋。

源仲的唇慢慢离开她的脸庞,只留指尖细细摩挲,谭音睁开眼,他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那么近,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灵魂里也藏着她一个,专注热烈。

她曾想问他,假如有一天她不在了,他要怎么办?但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用问,他的眼睛已经告诉她一切答案。

“我上钩了。”他忽然笑起来,眼睛弯弯地眯起,微抿的唇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声音沙哑,“我在钩上,任你宰割。”

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又该给他什么表情?谭音脑子里蒙蒙的,身体上所有感觉的微妙感觉被放大到极致,而所有理智都被醉意冲得不见踪影,她有一种汹涌而陌生的冲动。她慢慢凑过去,越来越近,胆怯似的抬眼看他的眼睛,他眼中有东西在焚烧,亮得惊人。

合上眼,她的唇印在他唇上,笨拙地贴合,轻轻辗转。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缓缓向上,最后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向他的方向用力镶嵌。他的亲吻狂乱,有着同样的笨拙,但很快那种笨拙就消失了,属于他本能的掠夺性,让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占据了主动,干燥的嘴唇很快变得潮湿火热,他舔舐她的舌头、嘴唇,还不甘于此,顺着她弧度姣好的下巴吻下去,手指颤抖着解开她一根衣带,领口松垮,他的唇与手同时侵入,落在她锁骨下方。

他的脑袋埋在她胸前,巨细靡遗,一点一点亲吻她锁骨周围的肌肤,谭音觉得整个人已经融化了,分辨不出究竟是焚烧灵魂的痛楚多一些,还是与他亲密接触的愉悦更多一些。

她的手指托着他的脸颊,像是想要推开,又像是热情的邀约,他的唇不知何时隔着衣服印在她的小臂上,谭音浑身颤抖,感觉他轻轻卷起自己的长袖,炽热的唇贴在光_裸的肌肤上——他在试图脱她的手套,用牙齿咬住手套的边缘,一点一点,向下轻扯。

不可以脱下手套!谭音的身体反应比她此刻不太灵光的脑袋还要快,整个人像兔子一样跳起来,袖子拂过桌面,摆在上面四坛天下无双酒滴溜溜地翻倒滚下来。源仲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冷不防被她推开,反倒愣住了,待看到那四坛珍贵的天下无双眼看就要摔碎,他长袖挥出,不太稳地将两只白玉小酒坛卷起来,另两只却被谭音一手抓一个,稳稳地捞在手中。

两人一个弯腰,一个坐着,面面相觑了半天,源仲突然笑了。

“好可惜。”他将两坛完好无损的天下无双放在桌上,轻轻抹了抹嘴唇。

谭音涨红了脸,她的酒意一大半被刚才手套差点被脱掉的事情吓醒,还一小半为了要捡酒坛也弄没了,此时此刻,心情没了,气氛也没了,她讪讪地将白玉酒坛放回去:“那、那个……我去睡觉了……”

睡觉?源仲看看外面,这会儿似乎才是下午。

她显然也发现自己找的借口很拙劣,羞愧万分,低头不语。

脚步声渐渐近了,她的视野里出现源仲的鞋,他站在她对面,那么近,都快贴在她身上了。谭音浑身都绷紧了,又期待,又害怕,眼怔怔看着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拈住了她的一根松垮衣带。

“衣冠不整,袒胸露背。”他声音里有种不怀好意地笑,手指却慢慢替她将方才被他解开的衣带一根根系好,“下次再这样大胆,我真的不停手了。”

谭音连耳朵都热辣辣地,不好意思抬头,耳边听到他上楼,进卧房,关上门,她才松了口气似的,把戴着手套的双手举在眼前。

还会有下次吗?她默默想着,眼里也热辣辣地,又想哭,还想笑,缓缓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

不敢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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