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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太子悔悟后火葬场了 > 第81章 第 81 章

第81章 第 81 章 (第2/2页)

可只是短短几月而已,她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欢喜另嫁。

祁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不信沈玲珑的情爱,这般轻易就能另付旁人。

他眸色冷沉,掌心紧攥压下心头颤意,启唇吩咐道:“备马,朕亲自回一趟洛阳!”

洛阳城外十里之遥,一队人马在夜雨中驾马疾奔。

今夜暴雨如注,祁祯身上衣衫早被一路的雨水浇的湿透,用作遮雨的黑纱帏帽也被淋的全湿,黑纱上浸着的雨水,不住的往祁祯肩上脖颈落去。

而今仍是天寒时节,这样冷的雨,浇在身上,冰的彻骨,却远不及祁祯此刻心底的凉意。

深夜之内,城门紧闭。

暗卫夜叩城门,出示宫廷影卫的令牌,才入了城。

一行人打马入城,夜风吹起了祁祯帏帽沿上的黑纱,露出了他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的唇瓣。

祁祯本就是重伤初愈不久,自大军安营之地到洛阳,打马而来数个时辰,暴雨如注浇在身上,未有片刻停歇,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养好的他,脸色怎会不苍白。

随侍的暗卫试探性的问了句:“主子,天寒冻人,这雨水更是冰寒,您重伤初愈,不若先去刺史府或是寻个客栈落脚,换身干衣再过去?”

祁祯抿了抿唇,瞧着眼前的雨幕,道了句:“不必。”

话落,便一甩马鞭,往那处他曾经到访过的小院而去。

大雨仍旧下着,市井人家里早就睡得沉沉,那处小院所在的巷子里,还散落着许多大喜之日挂在外头的红绸。

雨水冲洗着的红绸喜字,在夜幕之中并不夺目,可祁祯如今再看这红绸喜福,只比自己那日前来喝酒之时看到的,还要刺眼千倍万倍不止。

他想,若今日李睦的新婚妻子,的确是沈玲珑。

他该如何呢?

又能如何呢?

祁祯叩问己心,求不得答案。

他翻身下马,立在小院院门前,垂眸静默。

檐下雨水哗啦作响,祁祯的心里,却冰冷无声。

几瞬后,他阖眼开口道:“叩门。”

声音低沉寡淡,辨不出半分喜怒,更没有什么剧烈情绪。

好似方才那个在夜雨中打马疾奔,半点不顾身上旧伤的人,不是他。

暗卫依着他的吩咐上前叩门,院落里的暗卫听到声响,算着时间猜出是祁祯到了。

那此前一直和李睦缠斗的暗卫统领此刻就立在房门前,听到动静忙吩咐手下暗卫前去给主子开门。

小院院门的门闩被取下,院门打开。

祁祯缓缓掀开眼帘,抬眼往院落内望去。

洛阳的暗卫围了这处小院,那正房内室的房门前,一地的血水。

檐下雨水滴答,都不曾将血水洗净。

而那摊血水中间,是死生不知,满身剑伤血痕的李睦。

祁祯缓步入内,院落里的内侍恭敬垂首。

那暗卫统领捂着伤口,压着身上疼意,迎了上去。

祁祯踏上内室门前的台阶,停步在房门门槛前,垂眼看着倒下去生死不知的李睦。

暗卫统领猜不准祁祯的心思,只得如实禀告道:“主子,这李睦太过固执,死守着房门不肯让开。奴才们无法,为了带出沈姑娘,只得下了死手,不过这李睦倒是能抗,到现在昏死过去一身的伤,却还没咽气儿。”

祁祯将视线从满身血水的李睦身上移开,往内室望去,问道:“人呢?”

他如此问,问的是谁,暗卫心中自然清楚。

那暗卫统领忙回道:“在内室衣柜里。奴才听闻殿下亲自到了,便想着等您来了,亲自接人,故而不曾开柜门。”

祁祯闻言看向了内室的衣柜,抿唇未语,抬步踏入了内室。

内室已点上烛火,里头一应摆设清晰可见。

龙凤喜烛燃了一半,铺满床铺的大红喜被瞧着并不规整,桌案上的合卺酒杯上,还留了口脂印记。

一切都在告诉着祁祯。

这场成亲礼,已然走完所有仪式。

祁祯只能盼着,那衣柜里的人,不是沈玲珑。

他想不到,若是沈玲珑当真许嫁旁人,与他人拜堂成亲红烛帐暖度,他要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待她。

那发现了玲珑的暗卫眼下就立在内室衣柜旁,手中拿着一盏烛台。

内室里的景象,这暗卫也早就看过,加之射箭之时,便隐约在外头瞧见里头床榻之上交叠着的身影,心中也早有了猜测。

既是事已至此,这暗卫也只能盼着过会儿里头的沈姑娘能稍稍顾及些外头的李睦和他们这些暗卫的性命,身段柔软,小意温柔,哄着些陛下,许能稍稍压下陛下的雷霆之怒。

可惜,沈玲珑的性子吗,未必能如暗卫的愿。

祁祯逼着自己将视线从那内室的喜烛床榻上移开,缓步走近衣柜,接过暗卫手中烛台,摆手示意她在一旁候着。

暗卫赶忙给主子让开了位置,转而到了另一侧,提着心看着衣柜。

祁祯抬手触到那柜门上的门环,却突然阖上了眼。

若真是沈玲珑,他该如何呢?

祁祯想不出,也不敢想。

他阖眸几瞬,喉头滚动,终是重又抬眼。

他头上帏帽轻纱仍不住滴水,那自外头风雨里携来的满身寒雨落在屋内石砖上滴答作响。

响的祁祯的心绪,也乱的看不到半点头绪。

他抬手揭下帏帽,露出苍白冷厉的面容。

这张脸与多年前和玲珑初遇之时并无变化,只是一身的冷意早已不复当年温雅。

暗卫瞧出祁祯脸色苍白的厉害,忧心忡忡的唤了声:“主子。”

祁祯抿唇未语,指腹用力,攥紧了柜上门环。

吱呀一声,门环扣开,柜门打开了来。

祁祯借着烛火灯台的光亮,往衣柜里看去。

一身红妆喜服的姑娘以手掩面,遮着唇齿与眼目。

祁祯压着指尖的颤意,触到那姑娘遮着唇齿眼目的手,这一触,便触到了一手的泪水湿意。

原本他未闻半点泣声哭音,还以为,她不曾落泪惧怕。

可眼前的小姑娘周身不住打颤,泪水都将指缝浸湿,哪里是不惧不怕的模样。

是啊,外头刀光剑影厮杀不绝,她的“夫君”倒在血泊中,她怎会不惧不怕。

祁祯喉头滚动,虽觉这姑娘万分熟悉,却还是抱着那份最后的侥幸,盼着她,不是沈玲珑。

他想,倘若不是,他定然补偿她与夫君今日所受之罪。

可倘若是她呢?他又会如何?

祁祯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攥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将她遮掩唇齿和眼目的手掌,拉了下来。

她的面容,终于落入祁祯眼里。

只一瞬,祁祯眼中所有勉强伪装的静寂寡淡悉数褪去,唯余满目血红。

心头的颤意蔓延至十指指尖,再难压抑。

祁祯猛地攥紧了掌心。

下一瞬,房门内外的暗卫,听到了里头主子满是冷寒的话音。

他说:“杀了李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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