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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发家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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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是界山,村界在山顶,北坡和东坡属于三家子村,南坡和西坡属于大屯乡大连腰子村,南坡的山脚就是锦朝公路。

鱼鳞坑是铺满山坡的半碟型深坑,排列形状酷似鲤鱼身上的鳞片。专家说:“坑里放进土或者自己淤积来土,然后栽树种草,能彻底改变荒山秃岭的面貌。”

村干部一人负责一个村民组,张红琴负责四组,四组就是原来的东队。她指派我妈和姜组长在山坡拉线定点,定下每一个鱼鳞坑的开挖点,定点人的工作顶替一家人开挖鱼鳞坑的义务工。这让很多人眼红,捞不到这个轻巧活,私下里整幺蛾子。李成林说:“割尾巴的时候,杨校长家可以养两头猪,说是两户人家,行,道理说得通。这挖大坑怎么两家人又合成一家人,一个人定点顶替两家子的义务工,薄支书你说这合理吗?”这话摆明着是冲着我大叟去的,我妈说:“锦华的那份我挖。”

乡政府迁址建新房、九所小学一所中学危房翻建,我爸摔脸面,把大叟送进建筑队里,“锦华,我和包工头说好了,找个师傅带带你,你用点心,学点瓦工手艺,不会放线成不了大工,起码会垒个墙,比力工好一点。再说了,一天一块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赶上我的工资高了。”

暑假,我上山完成大叟的份额,数量不多,一口人五口大坑。可是坑大啊,一个大人躺进去不用蜷腿,出来要摁住坑沿往上蹿才能上来。

为了检验质量是否合格,杨大鹏用粗铁丝和木方做了个模型,模型能顺利地放进去,他就喊一声:“好!合格。”

纯土的地块,一个劳动力一天挖上二个不成问题。这里是山坡,开荒人不来的山坡。这里的岩层,土不是土、石不是石。铁锹不行,丁字镐一镐头下去,只刨下来鞋底大的一块,倍儿棒的劳力干一天,说破大天只能完成半拉半。

镐镐用力,半天下来,手指根鼓出晶莹透明的水泡,水泡破裂,风吹进小裂口如同揉入细盐面般针扎样地痛,双手红、肿、热、涨、麻,扎进冷水中最舒服。

“这叫涨把,下镐的时候,手握镐把太紧的缘故,说白了就是不会干活。”奶奶看着我的手,心疼地说:“不经常干活,手上没老茧子肯定打泡,钻心地疼。”

田老叟过来传授经验,“对付这糟石砬子,不能用蛮力,要靠镐头震,一镐一镐地撴同一个窝,镐落地时手要及时松开镐把,不让反震力过手。”

大人在山上挖大坑,孩子在河边玩水。六岁的小园,不小心失足跌进深坑,对孩子来说是真正的深坑,没有会水的大孩子在场,看着水中的头一沉一露,水花中只能喊出半个“啊”,被吓坏的孩子边跑边喊,“救命啊!快来人哪!小圆掉进大坑里了!”当山上的大人跑到,捞起水中的小圆,一切都晚了,张红琴望着二儿子的小尸,晕倒在河边。杨梓林赶了回来,处理完儿子的丧事,举家迁入朝阳。

杨梓林放出消息说卖房子,这是全村最好的房子,要买的人有很多。

小秃的妻子大莲要买,小秃说:“我们哪有钱啊?”大莲说:“那两个院子风水好,孩子能走出去,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怎么地也要给孩子一个好前程。”大莲去朝阳面见杨梓林和张红琴,说:“大哥,嫂子,我要买你们的房子。”杨梓林说:“我和你对象是一个太爷的公孙,你要就没有别人的。”大莲说:“大哥,嫂子,价钱我就不回了,你要多少就是多少,我知道哥和嫂子不会坑我们的。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日子,我只能尽力凑,缺点少点的,哥哥和嫂子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给上。”张红琴说:“我信你。”

我四天挖一个大坑,还要坑蒙拐骗地过关。

山势不高坡度不陡,东西向绵延两公里,满山遍野的坑连着坑。

最后一天收尾,一户必须出一个人,修整修整坑沿。

公路上来了一队小汽车,下来一群人,部分人爬上山顶。

晚上传来消息,‘小流域水土保持工程’上冻前还有二期。杨志山问:“什么是‘小流域水土保持工程’?”姜组长说:“就是挖大坑。”

挖完大坑,高粱着了腻虫,根部像涂过清油一样湿、亮、黏。我把农药瓶放在坝墙上,来到河边把后背上的喷雾器加入半桶水,四下里找寻弟弟,不见人影,远处的砬子头深水处浪花飞溅,一群孩子在打水仗。我提着喷雾器到地边配好农药,长长地换口气,快速穿上塑料雨衣,坝墙边就高让背带卡紧双肩。弓腰背起,来到地头,罩好帽子捂严实口罩,一手连续压动手柄加压,一手引导喷头喷出的药雾喷遍过头顶的高粱秆,速度不敢过快,一次见效防止返工。一趟两根垄一个来回十五分钟,这是半桶药和我能忍耐的极限。一趟下来,快速脱掉雨衣,跑到河中泡进水里,仰望那片高粱地,我还没有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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